藍芽耳機聽歌,手機裡播放的居然是童聲版的梔子花開,調子悠揚平淡,卻又莫名的有些哀傷。
他其實並不是真的想去看望蘇阿姨,路明非還沒有想好應該怎麼跟師兄家裡交代這些日子他一直了無音訊的原因。
只不過長時間憋在家裡有些悶得慌,他想出去走走。而且這安穩的時日可能也不長了,學院的獵犬們大概很快就會發現他們從沒往北去,而是直接來了中國的南邊,接著就是成群結隊的斬首者了吧……
可能很快就又要過上朝不保夕的日子了,是該趁著少有的閒暇去看看那個在師兄口中有些孩子氣的女人。
過了好一會兒身後才傳來繪梨衣的聲音,她用有些歡欣的調子說“好了。”
“那我轉過來咯。”路明非說,這時候夜色漸暗,昏黃色的天光透過銀杏的葉子和枝丫投下來,斑斑駁駁像是在書桌上撒了薄薄的碎金。
路明非轉過身去的時候小丫頭正料峭地背手站在他的面前,身子微微前傾,骨肉勻亭玲瓏浮凸,纖細的脖頸和漂亮的鎖骨像是在電腦螢幕散出來的燈光下流淌著明亮的溪流,淡淡的白檀木香從那頭柔順的長髮裡沁出來。
繪梨衣眯著眼睛淺淺的笑,嘴角有淡淡的梨渦。
這大概就是她和諾諾唯一的區別了吧,諾諾笑起來的時候豪邁灑脫,像是當年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時候也有她一份兒,而繪梨衣笑起來溫婉內斂,讓人想起古代那些久居深閨的少女。
“好看嗎”繪梨衣伸出蔥白似的手指頭點了點路明非的額頭,路明非摸摸鼻子清了清嗓掩飾此刻的尷尬。
她穿了深色的薄針織衫,下身則是百褶短裙和恰巧能到膝蓋下方的黑色緞面襪,腳上蹬著從源氏重工帶出來的手工定製的亮面小皮鞋。
這樣的繪梨衣芭蕾舞者般在路明非面前旋轉,半透明的裙裾盛開的花一樣跳躍,浮光中女孩纖細的大腿是素白的色澤。
“很漂亮,走在街上不知道要讓多少男人挪不開眼睛了。”路明非颳了刮繪梨衣的鼻樑,順手從一邊的晾衣架上扯下來一頂巨大的男士鴨舌帽扣在女孩腦袋上。
帽簷的陰影輕輕鬆鬆就蓋住了她漂亮的眼睛,繪梨衣也不反抗,就從陰影中抬起眸子去看路明非的臉。
“再戴個口罩就好了,沒人能認出我們來。”路明非聳聳肩,雙手抄在褲兜裡向外走。
繪梨衣小跑著追上來,大大咧咧抱住男人的胳膊,樹袋熊似的晃來晃去。
“我想去叔叔的店裡吃麻辣小龍蝦。”繪梨衣說,聲音像是從鼻腔中發出來一樣酥酥軟軟的。
繪梨衣看上去有些呆萌,可在路明非看來她其實是大智若愚,總是能想到辦法把自己治得服服帖帖的。
比如現在,她只要撒個嬌就能讓路明非去把她想吃的任何東西給買回來。
“你不能吃太辣,臉上會長小疙瘩。”他嘆了口氣。
“知道知道,我只吃一點點。”繪梨衣用食指和拇指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把那個小小的縫隙放在自己的眼睛前面透過它去看路明非。
鞋櫃上果然有叔叔留下來的鈔票,都是些整數票子,好幾十張。
路明非想起以前叔叔讓他跑腿買個醬油都只多給一點點,不由又有些感慨。
單元門口居然蹲著一隻黑白相間的小貓,看上去很乾淨,大概是被貓媽媽留在這裡的。
路明非把它拎起來,這畜牲就溫馴地在他懷裡趴著,用爪子抹了抹臉,竟像是要睡覺的樣子。
“是小貓!哥哥以前不許我養寵物呢!”繪梨衣很興奮。
她探手把小貓抱了過去,撓著它的下巴,小貓就咪咪咪叫著左閃右閃地不安分。
繪梨衣又蹲下來拎著它的兩條後腿,小貓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