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燃燒起似乎能夠將這個世界都燒燼的大火,他的身邊沒有一個人,諾諾不在,愷撒不在,楚子航也不在。
那條黑蛇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從蛇眼的倒影中路明非能看到身後濤濤燃燒的火焰中有某個瘦弱的女孩似乎正艱難地靠近。
他忽然恢復了體力,不知何處生出的仇恨與憤怒,那種要毀滅這個梆子聲源頭的衝動再也無法壓抑。
他伸手從楚子航的手上抓下那隻銀質的髮簪,兇狠地向幻境中的黑蛇和現實中的黑暗投擲過去。
淅瀝瀝的水流在同一時間密佈鐵穹神殿這一段的距離,銀質髮簪分明真的被投擲出去,還帶著凜冽的破空之聲,可就在從吊頂落下的水幕出現的剎那,這在路明非手中甚至能夠用來屠殺次代種的利器便跟著消失了。
水幕似乎只出現了一瞬間,隨著銀質髮簪的消失而消失,詭異的是能夠影響路明非的梆子聲居然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路明非大口的喘息起來。他的大腦逐漸恢復清明,充血的雙眼也恢復正常,連赤色的黃金瞳都熄滅了。
路明非摟著諾諾跌跌撞撞地站起來,隱藏在次聲波中的梆子聲消失了,可愷撒的表情在此刻變得更加嚴肅。
“那些原本正在向我們接近的腳步聲正在撤離,他們似乎很著急趕回源氏重工。”愷撒冷冷地說,他看了一眼掙扎著讓自己站直的路明非,
“你還能戰鬥嗎?”
“可以,那種影響已經消失了,我只要緩上幾分鐘,緩上幾分鐘……”
梆子聲引起的幻覺其實並未完全消失,在他眼裡不知道從哪裡燃燒起來的火焰已經填滿了鐵穹神殿,那些火焰燒的正是旺盛啊,簡直像是要燒斷某個人的宿命。
可路明非知道最終這火焰是要燒到他自己的身上的,他身邊的所有人都無法幫助他,他會在他們的面前化作亮晶晶的骨架。
路明非記得在上一段時空他也曾直面類似的梆子聲,那是赫爾佐格的能力,那個魔鬼用這種手段來操控源稚生和源稚生互相殘殺,也用這種手段來操控被白王聖骸附身的繪梨衣使她無法反抗。
這種梆子聲似乎也能夠影響到他,影響到路明非。
可這一次不會了,我操你媽的赫爾佐格,這一次不會了!
從未有過的凌厲意志支撐著路明非的脊椎,他用盡全力站直了,像是某個戰士在直面命運中無法逃避的死亡那樣惡狠狠地盯著前方。
可那個方向什麼都沒有。
路明非緩緩地將肺中的空氣吐出來,然後深深地呼吸,將清涼潮溼的空氣呼入自己的肺中。
火焰消失了,長廊消失了,黑蛇也消失了。
周圍安靜得簡直像是一片墓地,諾諾還是緊緊扣住他的手腕,雖然無法看清楚女孩此時的眼神可路明非能猜到她有多擔心。
“你確定自己不會再受到影響了嗎?”楚子航的聲音低沉,他已經摘掉了自己的美瞳,那雙無法熄滅的黃金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我不確定。不過沒關係,下一次只要出現這種情況,我就會立刻摧毀自己的聽覺系統。”路明非的聲音也恢復了正常,他環視四周,最終看向面色愈發嚴肅的愷撒。
幾道手電筒的光束重新被點亮,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憂心忡忡。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問伱是否還能戰鬥嗎?”愷撒看向路明非。
“為什麼?”
“就在剛才,我聽到了死侍的吼叫,和我們在東京街頭被蛇形死侍群襲擊的那晚聽到的一樣,而且數量更多。”愷撒冷冷地說,“沿著這條路一直向前,我們就能進入源氏重工,只要突破一些關卡,就能看到那個被蛇歧八家用來豢養死侍的實驗室。那些守衛匆匆趕回的原因是這個實驗室似乎失控了。就在剛才死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