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住手機,另一隻手揉眼睛,順便給繪梨衣回話,
“好啊,我明天去接你,繪梨衣想去哪裡玩?”
“想吃壽喜鍋,晚上還想吃五目炒飯和燒鳥燴。我們去迪士尼,去淺草寺。”繪梨衣打字的速度很慢,文字風格還和過去一樣。
路明非嘴巴張了張,似乎是想說什麼,他記得上一次自己陪繪梨衣去過迪士尼,也去過淺草寺。
“我還有好多好多想去的地方。”
“天空樹。”
“明治神宮。”
“還有還有,我還想去梅津寺町,和路君一起去,我們一起去吃烤鯧魚。”
繪梨衣打字的速度好像突然快了很多,她大概真的很高興吧,可小怪獸從沒出過門,不知道哪裡好玩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委婉,就這麼大咧咧地把以前和路明非去過的地方全都說了一遍。
大概對她來說那些是留下最深印象的地方,繪梨衣其實並不渴望這個世界,她只是在渴望某一個人,渴望那個她生命中的Sakura。
路明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一顆心在突突直跳,他摸摸手機螢幕,擦了又擦,好像想拭掉那上面不存在的一層灰。
窗臺有一株盎然翠綠的吊蘭,此時似乎正在瘋長,鱗片般的雲層忽然被風盪開,悠然的月牙兒墜下溫婉的光。
時間好像在指縫間倒流,成百倍成千倍的倒流,他重新在那個梅津寺町的傍晚擁抱向他爬來的貓一樣的女孩,擁抱前的凝視是時至今日仍舊悼念的永恆。
他給繪梨衣發出簡訊:“好,我明天陪你去。”簡訊發出去的時候風從開著的窗戶吹進來,月牙白的窗簾也被掀起,像是女孩起起落落的裙裾。
路明非放下手中的毛巾,他眺望終於露臉的月牙,心想你是否也在眺望我正見到的風景。
遠處靜靜的大湖上泛著細碎的波光,路明非的眼神忽然閃爍了一下,因為就在他轉身的剎那,有一道人影坐在他的床上。
那是個很漂亮的女孩,說是女孩也許不太合適,因為她已經過了那個年紀。
“很久沒見了,麻衣姐。”路明非下意識攥緊手機,同時右手按在腰際。
雖然知道對方大機率沒有惡意,但就這麼出現還是有些太嚇人了。
酒德麻衣正在把自己漆黑的長髮在用雙手在腦後紮成馬尾,露出白皙修長的後頸,這樣一來她居然有些像是櫻,但比櫻還要漂亮,也還要冷淡。
眼角修長,掃了淡淡的眼影,形似緋色的刀鋒,卻並不突兀也並不太過鮮豔,反而恰到好處,被看一眼就會讓人心神盪漾。
多年前路明非和酒德麻衣合作過,一起合作的還有一個叫蘇恩曦的女孩,那是他第一次下潛三峽青銅城,也是在那一次路明非拿到了七宗罪和康斯坦丁的繭。
不過當時他沒能見到蘇恩曦,只是透過衛星電話透過話。
“小白兔都長這麼大了,真帥啊,來坐姐姐旁邊。”酒德麻衣側著身子,以一條大腿壓住另一條大腿,小腿勻婷修長,曲線讓路明非都心中一蕩。
他乾笑一聲,“哈哈,麻衣姐你哪兒的話,哪有你那個鋼琴家男友帥。”
女孩特意蓄養了長鬢,大致兩尺長,黑得如漆,像是浮世繪上的古代日本女人,這樣兩條長鬢和她高馬尾辮的運動少女裝束組合起來,反差的美豔撲面而來。
酒德麻衣翻了翻白眼,亭亭起身,伸出雙手捏了捏路明非的臉頰,
“我本來在挪威旅遊的,可老闆都下任務了,他說你遇到了棘手的情況,大概會很需要一個擅長潛伏的忍者,所以我就坐私人飛機來東京咯。”她說。
路明非被捏得搖頭晃腦,眼睛卻很清醒。
酒德麻衣的言靈是冥照,這個世界上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