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子上寫“我想吃五目炒飯”,然後用亮晶晶的大眼睛去看櫻。
櫻點點頭,“好,那我們去吃五目炒飯。”
烏鴉看了一眼源稚生的眼神,然後心領神會地帶著一大票身穿黑西裝的男人跟了上去。
一時間,這裡重新變得十分空曠。
夜叉猶豫了一下,用他那遠不如烏鴉的腦子好好想了一會兒,還是覺得自己不太適合留在這樣的場合中,朝著源稚生鞠躬之後向烏鴉追了過去。
很短的時間內,停車場裡就只剩下了路明非和源稚生以及他們旁邊的那輛黑色悍馬,來往的行人重新填滿了一旁的道路。
“來一根?”源稚生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來柔和七星的煙盒,蓋子掀開,一支香菸的菸頭就滑出來,盒子對向路明非,菸頭便也對向路明非。
路明非輕笑一聲,嫻熟地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那根香菸,將它從煙盒裡取了出來。
“你們怎麼認識的?”源稚生往前走了一步,幾乎和路明非抵胸相撼,可他沒有做出出格的舉止,只是從懷裡掏出打火機,用另一隻手護住火苗,伸到了路明非已經叼在嘴裡的香菸末端。
路明非便微微低頭,菸草和捲紙燃燒時發出的輕微噼啪聲落在他的耳中卻如此清晰。
“上杉家主經常玩街霸的線上版,我和她對打過很多次。”路明非說。這是他早就想好的說辭,同時透過諾瑪修改了網路資料,並且完全填補了漏洞、刪除了以前的資料備份,這樣一來就算是日本分部的人工智慧輝夜姬也無法發現端倪。
源稚生若有所思,可也沒有繼續多問。
兩個人便一起靠在悍馬的保險槓上抽菸,源稚生眼睛裡的金色緩緩褪去,風迎面而來。
他們都沒再說話,大概都不是會說話的人,便只是一起抽完了一支菸。
四面八方的燈火讓路明非覺得自己像是在一個巨大的佛龕中。他抽菸的時候在想自己該怎麼面對夏彌,該怎麼給夏彌解釋。也在想該怎麼面對自己。
“進了酒店會有經理帶你去總統套房,你的兩個同學都在那裡。加圖索君要的香檳會在晚些時候送到。”抽完一支菸,源稚生就對路明非說。
“嗯。”
“我會限制繪梨衣的出行,你也不會被允許再見到她。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太激動了,狀態不太穩定,這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太好的後果。”源稚生說,他沒有看路明非,只是看著遠處的燈火,“你現在不理解,但以後會知道為什麼的。”
路明非吧嗒吧嗒抽菸,然後把菸蒂扔下,扔在積水中,看它慢慢熄滅又慢慢被浸潤然後徹底溼透沉下去,積水的漣漪平息,倒映出燈火闌珊的東京城。
“不行。”他說,“你管不了我,也管不了她。”
源稚生終於皺眉,眼睛裡重新升起威脅般的暗金色,可當他轉頭去看路明非的時候,忽然便怔住了。
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正被神魔凝視。
那個男人原本被額髮遮住的眼睛此時暴露出來了,煌煌的金色宛如火炬,帶著令人膽寒的赤紅,像是地底深處的熔岩正透過那對黑眸的瞳孔流淌出來。
“我代表血契會而來,日本執行局局長源稚生。”路明非淡淡地說,
“請注意你和我說話的態度。”
只有路明非能聽見的、密集的戰鼓聲從源稚生的胸膛中響起,可路明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絲毫不退讓。
終於,那對滲透出黃金色澤的邪眼選擇了黯淡下去,戰鼓轟鳴的聲音也緩緩地平息。
他退縮了。
“我知道了。”源稚生說,隨後面無表情地鑽進了悍馬,沒再看路明非一眼。
引擎轟鳴的聲音從那輛車的內部響起,路明非讓開了些,目送源稚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