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路明非和酒德亞紀,酒德亞紀就覺得自己在被某種兇惡的猛獸注視著。
這種感覺直到路明非站到她的面前才被沖刷。
一時間莫大的恥辱感升起。
在酒德亞紀看不到的地方,路明非的眼睛深處似乎燃燒起熾烈的鬼火!
接受過傳統教育的日本人信奉絕對的極道文化,他們發自骨子裡的軟弱讓他們對強者極盡卑微,對弱者又兇惡暴戾。
路明非少見過真正正義的日本人,甚至連源稚生他在心裡都是有些鄙夷的。
那隻象龜想做正義的朋友卻始終被家族的大義束縛,只能被永遠困在他的平塔島上。
犬山賀只見到那個進來的年輕女孩在自己的視線中畏懼,心中立刻有些輕視升起,他本來就代表日本分部乃至於整個蛇歧八家來和密黨接觸,當然會在任何時候將自己的威嚴釋放,把壓力施加到任何一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身上。
犬山賀自然也是仔細研究過路明非戰鬥時的影片的,他自認為在面對奧丁的時候一個回合都無法支撐,但看影片中那個孩子的狀態,想來也絕不是隨便可以激發的。
他覺得那個S級學生或許很強,但沒有強大到無法抗衡的地步。於是犬山賀擺出來那樣的架勢,是真要看看路明非的成色。
但當那對狂龍般帶著赤色的黃金瞳在陰影中被點亮,犬山賀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稚嫩的學生,而是青銅與火之王的弒殺者。
那個孩子願意的話,他能像是過去的昂熱那樣摧毀並重新整合整個日本黑道的力量,他甚至能比昂熱做得更好。
路明非緩緩抬頭,耷拉著的眉眼舒展了,神魔般的威儀從那對煌煌的瞳孔中逸散出來。
犬山賀的喉結滾動,如果酒德亞紀面對他的時候感覺是在面對猛獸,那麼他此刻面對路明非便覺得在直面從沉睡中醒來的惡鬼。
“日本分部長,犬山家主?”路明非領著酒德亞紀在犬山賀的對面坐下,亞紀學姐愣了一下,因為男人並沒有說日語,而是直接用瞭如今混血種社會中的通用語言漢語。
她隨後立刻反應過來,意識到在剛才的無形交鋒中是路明非取勝了,現在是犬山賀吃了下馬威。
亞紀學姐趕緊身體微微前傾,跪坐在路明非的右後方,把路社長的話原封不動翻譯給犬山賀。
風大起來了,吹得窗外的葉子沙沙作響。
犬山賀震驚於路明非的威嚴,脊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他在日本分部甚至於整個蛇歧八家都算得上是很強大的人,除了那麼寥寥幾個,在遭遇戰中很少有人能壓制他。
可這個老人此刻卻自感在這個男孩的面前大概不算什麼太大的威脅。
“是我,對路君早有耳聞。”犬山賀並不需要酒德亞紀作為翻譯,他自己就是很優秀的中國通,常年認可中國的古老文化對自己的國家產生的薰陶,又和密黨聯絡密切,自然在這種官方語言上下了狠功夫。
氣氛變得有些沉寂。路明非知道學院召集日本分部長來學院的目的,相比針對公豬尼奧的行動,顯然還是奧丁和龍王更加重要。
但因為路明非本人的插足,學院對公豬尼奧提升了重視程度,既然那頭野豬在和日本人做生意,那就直接和日本人聯手宰掉他。
酒德亞紀隱在路明非的影子裡,她雖然高挑,但畢竟還是個女孩,體型還不能和路明非相比,所以這個動作並不算困難。
於是這諾大的會議廳似乎就只剩下路明非和犬山賀二人。
路明非輕笑了一聲,他還以為蛇歧八家會把源稚生派過來,結果來的是昂熱校長的老學生。
他坐在犬山賀正對面的那一把椅子上,酒德亞紀在他的身邊垂著頭,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