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可是我拿傘的話不太方便……”
“所以是我拿著就方便了麼”諾諾吹鼻子瞪眼,伸手就去摘自己的高跟鞋,路明非伸手扣住那隻手的手腕,按著自己的腦袋輕輕嘆了口氣:“積水很深,這裡到店裡還有小段距離,我的意思是師姐伱可以舉著傘,然後我揹著你,這樣你的鞋子和襪子就可以不用被打溼了。”
“看不出來師弟你這麼會。”諾諾任由路明非抓著自己的手腕,她咯咯地笑,像是指揮一匹絕世好馬那樣指揮路明非轉過身去,同時順手從後座取了一個紙盒子,跳上了男人的後背。
跳上去的一瞬間諾諾就沉默了,只有這時候她才能真的這麼近距離地撫摸路明非的身體,這傢伙的肌肉群行動起來的時候像是水波那樣起伏之後收緊,三角肌的輪廓立體而堅硬,甚至硌得她有點疼。
“喂喂,你以前也這樣背過夏彌的吧”諾諾突然問,她按住路明非的肩膀,用自己的臉去貼緊男人的臉,兩個人在狂風暴雨中呼吸相聞,雨水在路明非的腳下浩蕩奔流,渾濁的水花被踩得飛濺又落下,像是無數個雨中的精靈在躍動,路明非聽著耳邊諾諾的呼吸平穩而安寧,還聽見那對四葉草耳墜在輕巧地嘩嘩作響。
“嗯,師姐你稍微重一點。”路明非老實回答,他眨眨眼,眼角的餘光看見一側那好像利劍蓄勢待發隨時都能捅死他的深紅色眸子裡的眼神,訕笑一聲,“師姐你胸大一些。”
“沒正形兒……”諾諾掐了一把路明非的腰際,臉上卻泛著淡淡的紅,悄悄吐了吐粉色的小舌頭,瞥向一旁的眼神變得迷離了些。
路明非的腿極長,在積水中走得飛快,那家東南亞風格餐廳居然只是在路邊立了個牌子,店面其實在巷子裡,兩邊還有拉麵店和肯德基,不過這時候都沒有什麼客人。
這時候所有人都應該已經回到家裡了吧,坐在溫暖的供暖系統中,茶几上擺著冒熱氣的紅茶和炸天婦羅,電視上正在播放朝日新聞或者某個奇奇怪怪的綜藝節目,妻子正在和她的朋友通電話說這場雨來得真是突然呢家裡都沒有準備多少蔬菜,孩子則在房間中將聲音外放玩電腦遊戲。
路明非能感受到自己背上女孩的身體是柔軟的,像是一隻貓那樣乖乖地趴著,眼睛東張西望,好像對那些店裡的東西都很感興趣的樣子。
“小時候我和那些兄弟姐妹們生活在莊園裡的時候生病了就只能在醫務室裡等專家組的診治,他們的技術倒是沒得挑,就是太嚴肅了。”諾諾歪著頭把下巴靠在路明非的肩膀上,黑色的傘面下好像就分出了一個獨立的空間,現在他們兩個人和外面的世界完全分割了,
“那時候我看作文書,看到有的人寫‘媽媽揹著發高燒的我衝在大雨中,分不清臉上是焦急的淚水還是流淌的雨水’這種話,心裡其實有些難過。”
路明非想了想:“為什麼難過”
“果然是父母雙全人生圓滿的路公子。”諾諾掐了掐路明非的臉頰,“你媽是不是真這麼幹過”
“我記不清了。”路明非頓了頓,“師姐你知道我也是重新來過一次的人,算起來的話我和叔叔嬸嬸他們一起住了十二年,還在學院裡待了六年,老實說我都快忘了我媽長什麼樣了。”
“沒事,我也沒有老媽。”諾諾噘了噘嘴,用自己的臉去蹭蹭路明非的臉,“我倆是一樣的,同病相憐。”
“可你還有老爹。”路明非說。
“我當他死了好多年了。”諾諾說,“有空的時候我帶你偷偷看看那老傢伙,跟個兵馬俑似的,誰當他女兒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至於為什麼難過……”諾諾眨眨眼,“因為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自己生病的時候留在身邊照顧我的是我媽,而不是陳先生去外面找的專家組。”
路明非把諾諾放在臺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