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第的紅酒,猶豫了一下又換成了厚玻璃瓶橡木塞子的伏特加,拍開塞子之後往裡面加了點金酒直到灌滿整個瓶子才不看年份就這麼對瓶口小口啜飲起來。
“聖誕節前後十五天古丹溫泉都不接待遊客,因為源氏重工為當地政府在十年間捐獻了超過三十億日元的慈善和基建款項,作為回報阿寒湖管理委在每年都這三十天時間裡將開放式的露天溫泉使用權交給了源氏重工。”路明非說。
路老闆從蛇歧八家將日本黑道的公主殿下上杉家主上杉繪梨衣拐跑這件事情不是什麼秘密,況且路明非身邊常年跟著個職業狗仔芬格爾。
有這貨在,恐怕就連在南美洲原始森林中執行任務與世隔絕的那批師兄們都知道了這個勁爆的訊息。
這麼說司機立刻明白了。
合著這位路先生其實壓根兒就用不上加圖索家族來出錢出人出車的討好供著,人家動動嘴皮子就能在一個月的時間裡獨佔一整片露天溫泉。
悍馬的引擎啟動,發動機轟鳴著開始預熱。
其實以這輛豪車的配置來說壓根兒用不上預熱這個環節,不過司機這麼做通常是為了避免口頭提醒打擾到後座乘客們之間的談話。
發動機預熱的時候整個車身都在輕微震動,這樣乘客就會意識到車輛就快要啟動了,不會被突如其來的加速度按在真皮座椅上或者甩出座椅在車廂中像個皮球似的滾來滾去。
“你的中文說得不錯。”路明非不鹹不淡的誇讚了一句。
這麼說完之後他突然一愣,這種居高臨下階敵特有的淡然感是怎麼回事這種滿臉臭屁的裝逼姿態又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從他路明非的口中能說出“你中文不錯”這種鬼話,哪怕五年前的他此刻即便表達同樣的含義也會賤兮兮說“大叔你中文真溜啊莫非也對我五千年中華文化仰慕已久”這種槽話。
他的頭忽然開始隱隱的有些發痛了,像是有根看不見的細針沿著頭骨的縫隙滑進他的大腦皮層狠狠攪動,痛得神經節都在微微顫抖。
耳邊響起男孩淺淺的笑聲,周圍的世界時而是帶著古龍香水味道的加長悍馬駕駛室,時而是被烈火焚燒的長廊,長廊的盡頭佇立著接天的十字架,十字架上釘死著某個千瘡百孔的孩子。
路明非坐在那個孩子下方的鋼鐵王座上,頭頂被人按下荊棘的冠冕,他的頭痛似乎就是那頂冠冕的鐵刺扎進頭骨造成的。
他緩緩抬頭,恰好和那個男孩對上目光,那果然是路鳴澤,他滿身都是傷口,血沿著眼角流淌,一具娟秀的骨骼從背後抱住他,像是母親在保護孩子。
又像是死去的女孩不甘心讓自己愛的男孩和自己一同死去。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路明非想呼喊路鳴澤,他微微仰頭,火光將他的臉頰和眼睛都照耀成金紅色,可口中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只是微微哆嗦著啜飲烈酒。
但在司機的眼中這個年輕得不像話的屠龍英雄似乎只是眼中有隱隱的金色閃滅,像是風中的殘燭。
加圖索家族中有關於高階混血種的傳言,有人說如昂熱這種血統已經站在人類最頂端的傢伙很難控制他們的黃金瞳,因為龐大的龍類精神無時無刻不在衝擊他們的靈魂,所以有些人會表現出時隱時現的金色,有些人眼中的烈焰則永不熄滅。
“義大利和中國建交的時候我有幸被選中和家族的代表一起前往那個國家考察,我們去過成都和重慶,還去過杭州和上海。”他說,“弗羅斯特先生說美國人正在去工業化的路上越走越遠,而中國人卻在玩改革搞開放,工廠越來越多工業化程序越來越快,這個世界的中心遲早要回到bj。所以加圖索家族從很早開始就在普及中文了,每一個加圖索人都可以在中國好無障礙地生活。”
路明非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