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咔噠一聲低沉但卻被所有人都聽到了的輕響,突如其來的黑暗從遠處的衛星廳迅速向航站樓蔓延。
“機場也會停電”落葉立刻警惕起來。
此時她正和綾小路燻往員工緊急通道的方向小跑,機場航站樓是人流量很大的封閉空間,不可能只有乘客通道而沒有員工通道。
關東支部那群人都是些沒讀過書也不喜歡查資料的傢伙,想來大概根本不知道成田機場員工通道會出現在哪個角落。
“成田機場是國際機場,承擔了很大一部分東京和國際的接軌工作,電力局對這裡盯得很緊,除非是特大臺風和超過六級的地震,電力系統都會保持運轉。”綾小路燻也有點遲疑。
停電這種事情在成田機場其實也算不上罕見,可這種毫無預兆發電力中斷還從未發生過。
她還是穿著海關的制服,黑色的警裝並不顯得寬大,反而將女孩的腰肢彰顯得盈盈一握,雙腿修長筆直,小跑的時候輕盈得像是林中的鹿。
周圍響起驚呼的聲音,顯然突如其來的斷電嚇到了遊客。一般機場面臨停電障礙都會提前數個小時甚至一天透過手機簡訊通知到當天購票的乘客,然後進行航班調整。
今天成田機場可不僅僅只是因為兩天前的雷暴天氣滯留在這裡的人,還有更多當購買當日航班的乘客。
每一盞燈熄滅的時候都發出啪嗒的聲音,黑暗沿著身後的長廊像是一張巨獸的血盆大口一樣緩緩逼近。
很快整個航站樓都暗了下去,落葉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無聲地打了個冷戰。
燈光徹底熄滅的那一刻,幾十對獰亮的黃金瞳像是蛇眼那樣在人群中閃滅,其中一個人的眼神惡毒得像是飢餓的野獸,他湊近即使在一群高個外國人裡面也顯得鶴立雞群的虎徹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虎徹便猛然抬頭,獰笑著看向落葉逃跑的方向。
落葉埋下頭,並不與虎徹對視,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很遠了,再加上中間有數量不少的焦躁不安的乘客作為阻礙,那個瘋子要想追到她還得花些功夫。
可是關東支部不應該這麼快確定她逃跑的方向的。
“宮崎正裕……”落葉咬著牙從嗓子裡吐出這個名字,她像是矯健的獨角獸一樣在黑暗中約過一道又一道障礙,綾小路燻都有些跟不上她的步伐。
宮崎正裕正是那個言靈是血繫結羅的傢伙,他和關東支部其他所有人一樣都是真正的瘋子,手上沾滿無辜者的血。
“您說什麼”綾小路燻小口喘息,她的手中還幫落葉拎著那口箱子,箱子沉重得不像是女孩該隨身攜帶的東西,因為裡面塞滿了沉甸甸的紙質檔案。
“綾義行先生的支援大概還有多久才會抵達”落葉說,她用審視和搜尋的目光迅速掃過黑暗中的每一個角落,想在這裡找到一件可以用來防身的武器。
機場的安檢大概是全世界最嚴格的安全系統之一了,任何透過正常渠道要進入航站樓的旅客都無法將違禁物品帶上飛機。
除非他們用別的方法進入登機口。
落葉從關東支部逃離就意味著她已經徹底放棄了蛇歧八家成員這個身份,自然也就失去了家族的庇護。
前二十年的生命中宮本落葉只是一個絞盡腦汁想要復仇想要宣洩暴力被一群瘋子不遺餘力洗腦的殺人機器,她能依靠的一切都來自於家族和關東支部,當然不可能也沒機會將自己的人際關係擴充套件到機場的管理層來。
她這次的目的原本也是逃離這個國家,自然更不可能隨身攜帶雪莜雙刀這種放在混血種世界也算是高危道具的鍊金刀劍。
落葉把那兩把刀留在了自己來成田機場前一晚居住的那個別院,她在院子裡一邊看雨一邊吃了一頓熱騰騰的壽喜鍋,雞蛋液裹著和牛肉塞得落葉的腮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