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氣流像是撩人的小妖精那樣撩撥紅色的長髮,女孩的眼睛裡則倒映出自由的形狀。
迎面而來的風裡楓樹和棕櫚樹都嘩嘩作響,紅色的葉子像是飛雪一樣在陽光中落下,美得觸目驚心。
老闆娘說她的老家就是神奈川,小時候經常去那片海灘抓螃蟹,晚上會和同村的孩子一起用魚叉把螃蟹穿起來烤著吃。最後他們也果然來到了那片老闆娘曾經烤螃蟹吃的海灘,是從大路上分叉出來的小路的盡頭,前方是一片茫茫的大海,路盡頭的天然停車場裡面已經停了許多車了,顯然這裡已經不再是過去那樣無人問津的地方。
海灘上的人們在陽光裡打排球,穿泳裝的少女在淺海區嬉戲,她們的肌膚白得像是珍珠。沒有人為路明非他們的到來而回頭,好像這種地方會有人到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愷撒停穩了車,繪梨衣牽住路明非的手開啟車門走出去,微鹹的海風迎面吹來。這裡確實可以看到不久後的太陽落山,那種感覺真好,像是故人重逢般的喜悅。
站在低矮的山坡上俯瞰那片乾淨的海灘,繪梨衣抱緊路明非的胳膊,她用自己的側臉去輕輕地蹭蹭男人的肩膀。棕櫚樹的樹葉間落下燦爛陽光的碎屑,像是灑下了一片金子在他們的身上。
“沒想到這種地方也會有餐館,而且看上去還不錯。”愷撒遠眺海灘的盡頭,甚至都不用看到盡頭就能見著一處很有些靜謐的餐廳。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消費,在哪裡都不乏尋找機遇的人。”楚子航說。
他想起“爸爸”是個很有計劃的人,不管多忙鹿先生總會抽出些時間來進行維繫家庭和睦的活動。比如帶楚子航去遊樂場或者海洋館,海灘這種拉近親子關係的聖地當然也必不可少。
楚子航以前經常被迫被帶去那些人少的沙灘,他記得靠海的餐館總是會有露天餐位,有時候他一個人去就喜歡靜靜地坐著,守著一瓶威士忌或者別的隨便什麼酒,眺望遠方,直到陽光褪盡,海面上只剩下航標燈的光。他那時候總是在想如果爸爸也在就好了,那就可以一起在這裡喝這瓶酒了。
“繪梨衣想玩水嗎?”這時候路明非摸摸繪梨衣的頭髮。
繪梨衣搖搖頭然後寫:“身體不好,玩水的話會讓很多人不高興的。”她其實想寫哥哥不高興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又沒有這麼做。
“我看了這附近網上的攻略,說可以租沙灘椅和遮陽傘,餐館還在賣加冰塊的新鮮椰汁,我們可以在海邊打牌玩。”楚子航建議道。
愷撒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如果是我們三個人單獨出來的話我就建議去大點的沙灘看有沒有美少女需要幫忙抹防曬油,但上杉家主也在我們身邊的話那我也建議還是打牌吧。”
以楚子航和愷撒的眼光顯然可以看出來繪梨衣的心智並不像她的外表那樣成熟,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愷撒這樣被家族當做敗類來培養的貴公子也委實沒有要邀請女孩換上比基尼下去游泳的想法。
總之這就是一切了,很久過後路明非還是會想起這個下午。所有事情都還很好,陽光下神奈川縣的海岸漫長地延伸到視野的盡頭,棕櫚樹被風吹得搖晃,太陽從正上方一直慢慢地溜到海的上方。遮陽傘下繪梨衣絞著好看的眉毛認真地記下游戲的規則,愷撒哈哈笑著說你們輸了快貼上然後把長長的紙條貼在路明非和楚子航的臉上。
直到今天很多悲劇都沒有發生,這是2010年的秋天,路明非已經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
其實宿命仍舊在這冗長的荊棘長路上如影隨形,悲劇的結局尚在並不遙遠的未來靜候某個提著短刀要剁碎它的人推門跳斬。
路明非這時候在想,一切都還有機會,一切都還來得及改變,他其實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可他並不甘心。所有糟糕的結果都該被他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