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頓,與芬裡厄。”
古老的名諱從老人的口中被唸誦出來,源稚生立刻肅然起敬,那是遠古時代曾統治這個世界的王座,是繼白王之後由黑色的至尊創造出來的新神。
“所以你的意思是……”源稚生皺眉,“我們應該像是臣服昂熱校長一樣向路明非臣服?”
“並非如此,蛇岐八家不會向任何人低頭,我只是認為以他在密黨中的地位和實力,或許在未來真的能夠徹底解決繪梨衣身體裡的隱患。你看那個叫楚子航的孩子,檔案中說他的血統極不穩定,有隨時失控的風險,代表血統的黃金瞳也已經再也無法熄滅。今天他或許是使用了某些改變瞳色的手段所以並沒有那樣永不熄滅的黃金瞳暴露出來,但我依舊可以看出來他並不暴戾,思維和邏輯都很穩定,沒有隨時會失控的風險。我想那大概是學院找到了某種可以徹底穩定血統的手段,這種手段的造價一定很高昂,因為就算是在家族中血統穩定有能力突破臨界血限的人也只有你一個,如果昂熱能夠成批次地創造出如你這樣的人,那他一定不會由猶豫。”橘政宗說。
源稚生默然不語。
電梯向下,失重感席捲全身,男人無聲地擦拭自己的佩刀,直到絞輪不再工作,這部電梯徹底在地下層停穩,源稚生終於嘆了口氣,“這就是老爹你允許繪梨衣和我一起去卡塞爾學院、同意櫻的方案讓繪梨衣去成田機場迎接路明非的原因,你想透過學院的力量治癒她。”他說。
橘政宗沒有說話。
“可是為什麼呢,除了上杉家主自己,其實家主們都應該知道她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有一天我們真的找到了神,如果我沒能從戰場上活著走出來,那繪梨衣就會被丟進去,她其實是家族用來殺死神的武器吧。”源稚生早就明白這個殘酷的事實,他只是不想說。
他對繪梨衣很好,其實有些像是在彌補曾經失去的某個故人,但是那個傻乎乎的女孩從來沒有在他為自己規劃的人生中出現過。源稚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的夢想其實是去法國天體海灘賣防曬油,他給自己攢了一筆錢,這筆錢足夠他和未來他可能有的家人在國外富足地生活一輩子,在那樣的未來中,櫻、橘政宗都可能出現,甚至連烏鴉和夜叉也有過被源稚生想象帶去法國的時候,可他從沒想過要帶上繪梨衣一起走。
因為她是家族的武器,她每天都在朝著深淵墮落,有一天龍的意志徹底將這個女孩吞噬,她會成為殺死所有人的惡鬼。
似乎是因為源稚生問出了一個頗有些難以回答的問題,橘政宗久久地站在電梯門的前面,一直到金屬的大門向兩邊滑開,他才伸手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
“繪梨衣是我撫養長大的,雖然可能沒有多少時間能夠陪在她的身邊,但我還是覺得我是一個父親,父親怎麼會看著女兒送死呢,父親都是愛女兒的,我以前並不是什麼大人物的時候時常會想如果誰要傷害我的女兒我就和誰拼命,哪怕被打斷骨頭也要把子彈送進那個人的心臟裡去。”電梯的外面是一段很長的走廊,四壁都貼著堅硬的合金,光滑如鏡,
“後來我成為了蛇岐八家的大家長,大義就要佔據更高的地位,所以我才會同意家族把繪梨衣當做最終武器來豢養的計劃。但如果她真的有治癒的可能,哪怕只是很渺茫的機會,就算付出再多的東西我也不會放棄。”
“我明白了。”源稚生說。他們的腳步聲迴盪在金屬的長廊中,寂寥又高遠,好像這個世界都只剩下這兩個男人。
“稚生。”橘政宗看向身邊的年輕男人,他忽然就有些感慨,原來那個半大的小子今天已經這麼威武了,甚至能夠舉刀站在他的身前說要幫他對抗學院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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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老爹。”源稚生緩緩地收刀入鞘,在拜訪巖流研究所的時候雖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