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其他人不知道路明非這個屠龍英雄的含金量,源稚生卻比誰都清楚。
在那個至今已經不記得內部是什麼顏色的轎廂裡繪梨衣舉起一張小卡片,卡片上用鉛筆寫著“Sakurua我們能在這裡留下合照嗎”。那是繪梨衣第一次提出要和路明非合照,想來那個對所有人都抱有警惕的女孩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大概她那短暫的一生都少有感受過當時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可路明非拒絕了她。
日本的黑道確實是很奇特的組織,和世界上其他地區的黑道不同,這裡的黑道從古至今都始終遵奉著某個陰影中龐大勢力的規矩來辦事,那個勢力就是如今卡塞爾學院在日本的合作者蛇崎八家。
他說的那個東京都朋友自然是烏鴉了,這位雖說算是黑道的混混起家,但後來跟了源稚生也算是一號人物,以前是少有的有資格能接近路明非他們的日本人。
說來路社長也不是以前那個連女孩子手都沒牽過的衰仔了,摩天輪這種東西坐了很多次,陪他坐摩天輪的女孩也很多,可記憶最深的大概只有兩個人。
那天海風微涼,繪梨衣小心翼翼地依偎在路明非的肩膀上,她那麼默默地看著夕陽下靜謐的海平面,似乎隨風旋轉的摩天輪在樹海上投下巨大的影子。
身段妖嬈腰肢纖細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女人小跑著來到駕駛座後方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為裡面的人拉開車門,同時用一隻手墊在門框上。
一路積累下來的倦意終於在此刻釋放出來,在降落的搖晃中路明非真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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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天的煙雨中,連成一片的燈火緩慢地朝著那架天藍色的民航班機張開了懷抱。
日本分部在卡塞爾學院本部的學生和專員們口中風評並不太好甚至可以說差的一塌糊塗,某種意義上來說蛇岐八家與學院的關係更加類似於中國混血種社會和密黨之間的關係,他們其實是兩個平等的組織,不過更傾向於合作互贏。
“路先生還真是年輕有為,居然和那樣的人物成為朋友。”燻滿眼憧憬,隨後她又有些猶豫地說,“不過我以前聽組裡的同事說在那裡上班的人都是黑道……”
他的眼簾和眼瞼都略微低垂,眉梢也微微耷拉著,額髮垂落的陰影完全遮住了雙眼,僅僅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就好像有淡然的悲涼撲面而來。
這一路上路明非都沒有怎麼休息,他得應付來自四面八方的郵件並及時回覆,學院裡兄弟們的問候和祝福暫且不理會,教授們的線上課後考核卻不得不準時參加,還有芬格爾那廝跟機關槍似的資訊轟炸,就為了借點錢度過難關,路明非給他轉了兩千美元,倒也沒準備讓這敗狗師兄還了。
如今就算全世界所有的黑道教父加起來也不能讓路明非感到驚慌了,可這一路上也少了很多新奇,大概因為曾走過的路再走一遍就只會覺得感傷了吧。
路明非蜷縮起來抱緊了自己,在降落的顛簸中他也委實是有些睏倦了,便閉上了眼。
師姐的態度則委實讓路明非有點誠惶誠恐,主要是噓寒問暖,還囑咐師弟不要去了日本就亂來,注意身體什麼的,路明非一時覺得自己又有點像是辭別了家中娘子進京趕考的窮秀才,新婚娘子就眼巴巴盼著郎君回家,出門之前還要刻意囑咐去了京城就忘了節制,還是要以身體為主什麼的。
雖然這廝還是喜歡穿個大褲衩夾個人字拖就去食堂吃宵夜,可那種衰仔的氣質卻怎麼也回不來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鼻子就酸酸的,記憶中還記得他們的離別,忘了放的什麼歌了,但路明非把一隻耳機塞到繪梨衣的耳朵裡,另一隻塞進自己耳朵裡,在播放那首歌的幾分鐘裡他們都沒有說話,好像都知道這是這場盛大逃亡的終點了。
“路先生居然能聽出來……我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