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軀殼。
像是從西伯利亞最北方吹來的寒風凜冽得刺骨,空氣中的電流噼裡啪啦的作響,狂流的暴雨忽然降臨在這座月臺。
可夏彌的身體滾燙的像是出爐的鋼,每一滴落下的冰冷的雨都在接觸她體表的瞬間被蒸發,化作彷彿世界盡頭升起的霧。
有另一位王的領域正在與這個尼伯龍根接駁,還有某種力量正在嘗試從現實撕裂出一道如金輪加鴻溝那般的創傷,直通尼伯龍根的心臟。
夏彌緩緩地抬起自己原本低垂的頭,濃密如織的眼簾顫抖著,隨著眼瞼的抬起而緩緩上升,那些遮住那對明眸的陰影也在退散,狂流的雨幕中,威嚴的金色刺穿濃郁的霧。
那對太陽般的龍瞳中放射的金光在水霧中反射,這使女孩彷彿渾身都流淌著螢火般的微光,她的五官變得如此嬌媚,卻又透著君王般的威嚴,仍舊纖細玲瓏的身軀中凝聚著高山般只可仰望的力量。
降臨在尼伯龍根中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大概是受到了耶夢加得的驅逐,夏彌卻緩緩地俯仰天地又環顧四周,彷彿是體內某個古老靈魂在甦醒要重新看看這個世界。她的眼睛此刻簡直美得不可方物,卻在有一瞬間沒有絲毫溫度,但僅僅不過片刻,屬於夏彌的靈動又回到了那對眸子裡。
這真是不可思議,幾乎在同一時間,有兩個和耶夢加得一樣偉大的東西在嘗試進入這座尼伯龍根,有人敲響了死人國度的大門,但此刻並非諸神的黃昏。
女孩重新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機,訊號在此時倒是恢復了些,可已經過去了一整個白天,師兄還是沒有回覆她的資訊。
耶夢加得其實是很敏感的龍王,連帶著夏彌也是很敏感的女孩,她默默地看著好友列表中那個並不顯示出離線狀態的大頭熊,眼簾重新低垂,臉上倔強地沒有表情,可帝女般明豔面如桃李的眼眶中卻有點泛紅。
“諾瑪,我想知道學院執行行動的具體方案。”夏彌眼中的金色如此熾烈,熾烈得像是燒遍山野的火,她的聲音輕盈,像是阿爾卑斯山下被少女吹響的口琴。
可她沒有能夠得到諾瑪的回應,這是當然的,那個叫希爾伯特.讓.昂熱的屠龍者早已經為所有的龍挖好了墳墓,也在命運中找到了他們的歸宿。當名為耶夢加得的龍王回到那座屬於她自己的巢穴,大地與山之王與這個世界的聯絡就已經徹底中斷了。
夏彌緩緩地抬頭,好像要透過並不算高的吊頂與世界之間的壁壘去看到懸掛在這個世界上每一處天空的天眼。
她暴露了。是的,在這一刻,她知道自己暴露了。
“得離開這裡。”夏彌說,她的聲音還是細細軟軟的,好像所謂耶夢加得只是一場幻夢。
她能感受到正侵入尼伯龍根的是誰,奧丁的氣息是她最熟悉的神的氣息,因為她曾觀察了他很長時間,奧丁的領域正在與夏彌的領域接駁,他們之間很快會有一場難以避免的大戰爆發。
這時候她覺得自己必須做出選擇了,她得回到芬裡厄的身邊,他是大地與山之王王座上的另一位雙生子,甚至遠比青銅與火之王諾頓還要強大,他能庇護此刻的夏彌,奧丁也無法與芬裡厄抗衡。
女孩素白的影子躍入漆黑的通道,在離開之前她最後看了一眼手機,然後把它小心翼翼地塞進了自己的小提包裡。
——
“裝備部有時候其實也能出些能用的東西的。”夏彌跋涉在通往尼伯龍根深處的地鐵軌道上,她已經走過這條路很多次,因為這是回家的路,芬裡厄在家裡等著她。四周都是一團漆黑,尼伯龍根正在受到攻擊,它的功能嚴重受損,連夏彌也無法再參透它的規則,甚至無法再動用四壁上的那些探照燈為她進行照明。
(
裝備部的二愣子們至少沒把下發給行動小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