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朽者都在此刻開始吟誦自己的言靈,這樣密集的高階混血種同時使用言靈的盛況歷史上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每一次都曾力挽狂瀾挫敗親王甚至君主的復甦,今天他們要創造新的歷史。
最後一批不朽者將為這件武器畫上最完美的句號。
“你們如今的技術已經如此發達了,甚至已經侵入了王的領域,並在這裡做了這麼多的部署。”夏彌發出輕聲的嘆息,“龍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的哥哥們不知道這件事,他們中有些還在想要重新奪回曾經的榮光,可是棄族的榮光也不過是曠野上荒蕪的王座罷了。”
她倒提著那把巨大的鐮刀,靜靜地站在光火照耀的中央,鐮刀的影子和女孩的影子落在滿是煤渣的地面,像是風中的鬱金香那樣搖曳。
女孩的肌膚素白又美好,她單手把長髮在腦後束起高高的馬尾,綁帶只是一直纏繞在手腕上的一根黑色皮筋,一時間她變得像是日本動漫中的劍道少女,綽約而立,窈窕勻婷。
那雙拖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丟掉了,夏彌此刻赤腳站在滾燙的煤渣上,晶瑩的腳趾和纖細素白的腳踝居然都沾著鮮紅的血,煤渣仍舊灼熱,不知何時夏彌的腳被灼傷了,以漆黑的煤渣為底板,紅與白的色彩交織,居然如織般綿柔,絢麗得幾乎要把不朽者們的眼睛刺穿。
她那雙驚豔的龍瞳依舊赫赫燃燒著,也倒映著牢籠般領域的火光,像是一層淡淡的流霞在瞳影中飛過。
夏彌撩開額前的劉海,忽然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她摸了摸那個直到現在都還挎在左手臂彎上的小提包,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悲哀。
那雙眼睛裡的悲哀太濃重了,像是山川的王座。
“校長?還是各位校董?總有些密黨的執政者在看著這裡吧?”夏彌輕聲地問,她無聲無息地環視四周,鐮刀垂落下明亮的液滴,那是高熱的金屬,液滴落在煤渣上,立刻點燃尚未冷卻的煤,燃燒起小小的一簇火焰。
“你們真正的勝負手在哪裡?如果只是靠著這麼些半人半龍的東西就想挑釁君王的威嚴,那是愚蠢的行為。”她雖然身陷絕地,但還是驕傲地昂首,皇帝的領域中龍王的力量也在急速流逝,但夏彌正在嘗試反抗這個領域,她和她的兄弟們很擅長做這種事情,他們原本就是曾叛逆甚至殺死了那位皇帝的逆命之人。
但需要一些時間,她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暫時使這個言靈的效果在自己身上不再生效。
可惜的是,她如今最缺少的恰好是時間。
夏彌已經能感受到身後緩慢逼近的殺機,那是如沙塵暴般洶湧的惡意,全不掩飾,全不隱藏,就那麼堂而皇之地行走在鐵龍般的軌道上,神和他的駿馬正在逼近,身後跟著他的千軍萬馬。
龍王與龍王的戰爭就是如此,侵入對方的尼伯龍根,斬盡殺絕,把尼伯龍根中的生命全部摧毀,把另一個君王的權力完全吞噬。
直到現在夏彌依舊沒有放棄,只要能去到芬裡厄的身邊,就算是奧丁也拿她沒有辦法,除非真正的至尊降臨,否則八位君王中大概只有最先誕生的那一位能夠在力量上壓制芬裡厄這種甚至連人類形態都沒有的巨型初代種。
可是空氣中依舊僅僅迴盪著高亢的嘶聲吟唱,元素正在被擾亂,整個尼伯龍根彷彿都在顫抖,它甚至不得不從現實世界汲取物質才能維繫存在的平衡,外界捲雲低垂,厚重的烏雲就像是從天空探向地面的惡魔之角,紫色與白色的雷電在其中兇暴地狂鳴。
每一個不朽者在生前都是血統極純粹的高階混血種,他們的言靈即使在屠龍戰場上也稱得上危險,有些甚至從正面摧毀過古龍的生命。
現在這些言靈將毫無疑問地使用在耶夢加得的身上。
可是四面八方都沒有人回應夏彌的問題,她發出沉重的嘆息,隨後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