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路明非愣了一下:“我是說我和零不是叔叔想的那種關係,不過我在學院裡是有女朋友的,也是中國人來著。”說著他就把夏彌的照片翻出來給叔叔嬸嬸看,路鳴澤也好奇地湊過來。
“嚯!真漂亮!不愧是老路家的種!”叔叔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嬸嬸的表情就跟吃了蒼蠅一樣變得扭曲起來,嘟囔著說:“小小年紀不學好……”後面的路明非沒聽見,就算聽見了也無所謂。
零重新開始吃她那份甜點,情緒上沒有多大的波動,不過路明非在桌子下面拍拍女孩筆直纖細的大腿。
零有些疑惑地看過來,路明非把手機展示給她看,那上面打著兩排字。
“差不多就結束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日本,我們畢竟已經不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路明非的意思是不管他對嬸嬸是感激還是厭惡都無所謂了,以他們的身份估計經此一別以後都很難再見了。
人的命運在這個三維的世界中原本就只是一條線,有些人的命運糾纏,他們就一生都在一起;有些人的命運相交,他們就只是觸碰並擦出火花,然後永不相見;還有些人的命運一團亂麻,誰都不知道他去往何處。
路明非是在那條路上走過的人,他有一種預感,自己的命運冗長而顛沛,看不到結局,但想來應該是在死在尋找某些答案的跋涉之中,他的墓碑上不會有叔叔嬸嬸的名字,他的葬禮上那個有些苛責還讓人厭煩的中年婦女沒有機會上去致辭。
叔叔嬸嬸的命運是門外的,他們原本就註定不該有多少交集,是那可笑的血緣讓這群本就在兩個世界中生存的人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
很多年前路明非就釋懷了,在東京,在那天的晚宴上,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做嬸嬸都不會滿意,他已經知道在她的眼中本身就是個錯誤。
既然本身就是個錯誤那為什麼還要再見呢,徒增煩惱而已。
零靜靜地打量路明非的眼睛,他的眼簾垂下來,瞳孔裡沒有那些神采奕奕的光,只是透著些許疲憊。
零摸摸男人的手背,她的體溫居然很低,像是涼透的水,像是在慰藉身邊這個忽然疲憊起來的傢伙。
叔叔一家來東京並不是老闆安排的,事實上的原因和叔叔所說的一樣,路鳴澤考上了奧斯汀大學嬸嬸擔心他拿不到簽證所以先出國旅行一遭。但他們在這裡的相遇卻的確是小魔鬼有意為之,老闆說這很有趣,能看到那些平凡的人握在掌心的權力被剝奪時的嘴臉。
嬸嬸原本掌握著控制路明非的權力,但今天、或者說很久以前她失去了這種權力。
零其實是個很擅長察言觀色的人,她能看出那個中年婦女的嘴臉有多難看,難看得讓她想起自己那個酒槽鼻想把她賣給國家科學院進行人體研究的親生爸爸,於是零也覺得坐在這張桌子邊便有些發自內心的牴觸。
零知道路明非不好說出要離開的話,今夜的晚宴原本也只是路鳴澤開的一個毫無意義的玩笑。她以優雅的姿勢啜飲白葡萄酒,然後用餐巾擦拭嘴角。
“更晚上我們還有一場商業活動,所以無法繼續同諸位共進晚餐了。”女孩的臉上露出稍有些公式化的笑容,燭火中眼睛漂亮得像是白金色的寶石,零伸手扣住路明非的手腕站起身來,
“GrandKitchen其實不會為了做活動而發出免單券,你們拿到的那一張是社長的安排。今夜這間餐廳已經被我們包場了,叔叔嬸嬸你們的消費會全部算在社團的賬上,所以請不用拘束。”
路明非的眼神閃爍卻沒有出聲反駁。
嬸嬸的表情在此刻變得很難看卻又說不出什麼罵人的話來。
“社長?社團?”叔叔對這些名詞感到很有些新奇。
“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