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他的動作精準而危險,像是把刀插入流水的縫隙。
月色與東京那漫卷的燈火在此刻凝結,象牙白的砂紙窗簾被吹拂起來,風則像是在天空中狂奔的赤色駿馬那般長嘶著掠過這棟鈦黑色的建築,源氏重工中彷彿四處都在響起槍聲,龍血在落葉的身體中沸騰,現在就是她這一生中最強大的時候了,強大得好像握住了這個世界上莫大的權力,環視四周的時候那雙黃金瞳彷彿在尋找自己鋼鐵鑄造的王座。
可在王將的面前,她那臻至極限的力量弱小得像是嬰兒,隨手揮刀就可以把一切的攻擊抵消,溼潤的空氣因為金屬的碰撞而嗡鳴顫抖,水霧像是精靈一般跳躍。
這個聰明的女人很快意識到這一點,她已經意識到自己似乎正在被侮辱,王將不殺死她,只是用刀把她的衣服割開,露出白皙的肌膚和少女般散發著熒光美好的胴體,那張令人不適的公卿面具下赤紅色的黃金瞳透出欣喜與慾望。王將只是一個代號,但不管在這個代號後面藏著的究竟是誰,他都已經不是人類了,或許用惡鬼來形容他更加合適。
被那樣的眼睛凝視,落葉只覺得自己無路可逃、無路可退,她咬著牙,刀光帶著空氣被撕裂的尖嘯映照在水幕中對刀兩人的臉,女人傾盡全力的揮砍終於第一次擊退惡鬼般的王將,他的口中發出幽幽的笑聲,但落葉已經後躍,重新擺起一個與剛才完全不同的起手式。
她左腳稍後退,右腿則向前,一刀居於胸前刀鋒向王將,一刀背在身後好像要把一切的殺氣都隱藏。
“怎麼了?我的乖孩子,還是想不起來我是誰嗎?”王將的氣息緩緩的沉寂了,他的嗓音忽然變得低沉,又像是在唇角帶著戲謔的笑,那雙赤紅色的黃金瞳簡直和兩團燃燒在黑暗中的巨大火炬沒有區別。
落葉沒有說話,她沉重地呼吸,努力恢復自己幾乎已經要竭盡的體力。
蛇歧八家從不會將任何能夠提升血統的禁忌技術告訴關東支部,這些瘋狂的年輕人便學會了如何在極限中壓榨自己的潛力,他們在戰鬥的時候陷入絕境,又在絕境中燃燒自己的血液。
落葉和小莜絕不算是關東之部中最強大的人,可她們總能將自己逼入更恐怖的絕境,她們熱衷於創造奇蹟,也擅長創造奇蹟。
王將似乎並不急於殺死落葉,落葉便在絕境中尋找生機。
平靜似乎只是在瞬間,王將沒有要給落葉留下太多恢復體力的時間,他的口中發出輕蔑的笑,右手握持御神刀的刀柄,將它夾在腋下,一步步向落葉走去,他的音色與聲調都很有蠱惑性,並不算難聽,卻像是鋒利的尖刀,狠狠刺入落葉的靈魂。
她其實想起來了,這個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
狂亂的風吹得這座城市的大廈像是山中的樹林那樣搖晃,落葉咬得下唇都要溢位血來,她憤怒得像是雌豹一樣尖叫,雪莜雙刀旋轉著斬擊王將的咽喉與胸口,但王將靈活得則宛若最優雅的舞者,他遠比落葉更快,繞著她旋轉,輕盈得像是被風吹動,陰影銜連,光火下如世界上最具觀賞性的芭蕾。
分明是落葉在進攻,卻是王將在引導著進攻與防禦的節奏。女人手中的刀忽然被奪走了,她的表情驚愕,隨後變成厭惡。
王將完全站在她的面前,攬住落葉纖細的腰肢,公卿面具下的老人真是留著年輕人般的活力,他居高臨下地凝視女孩的眼睛,黃金瞳與黃金瞳迸射著赫赫威嚴,他以阿根廷探戈舞王卡洛斯·加德爾般的身手掌握著落葉開始了旋轉,晚禮服的下襬飛揚,鞋上旋起銀光,鞋跟打擊地面的聲音交響,清脆悅耳,伴隨著不那麼和諧的血肉割裂聲,落葉的眼睛漸漸失去神采。如探戈般的進攻與防禦的最後,王將將御神刀插入落葉的心臟,拔出,再插入,行雲流水,全然沒有影響到近乎舞姿般的優雅。
落葉漸漸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