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金古刀在熾熱的光火中割裂出冷冽的弧光,蜘蛛切與童子切同時出鞘,可神龕中並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
同時吸血鐮也和君焰這種危險的瞬間爆發類言靈不同,它不會消耗使用者太多的體力,同時當領域完全張開後也不用再繼續吟誦龍文。
源稚女的瞳孔在金色和黑色之間變化,彷彿兩盞金色的燈在黑暗中閃滅,路明非嘆息一聲提著色慾站起來。他推開門,站在被風吹來的雨裡,只是這麼瞬間,那恐怖的壓迫感便從愷撒和楚子航的身上消失了。
所有人都看過去,楚子航與愷撒都覺得膽寒,像是看到了自燭光中走出來的惡鬼。
庭院中不知是何時出現了一個穿著如繪梨衣身上那件一般巫女服的女孩,她的髮髻散落,身體瑩白如玉,披散的長髮是發亮的黑色,宛若點墨,纖細伶仃,分明是孩子的模樣,卻比成年的歌姬更加妖豔。
很久以前那個村子是從神奈川去往白羽狗神社的必經之路,如今那裡已經荒廢了,公路也因為地基不穩沉進了地下河裡。
源稚女如今應該正在猛鬼眾中做事吧,他應該是惡鬼們認定的皇帝吧?
神龕前是厚實的紗簾,大概是點燃這些蠟燭的人新掛上去的,源稚生點燃火柴扔上去,紗簾便燃燒起來,居然燃得很快,毛料捲曲發出蛋白質變性時令人作嘔的味道,巨大的空洞以火柴落下的位置為中心向四周蔓延。
“我看過了輝夜姬傳送過來的猛鬼眾對源氏重工的襲擊影片,那個摧毀巖流研究所的年輕人看上去非常面熟,或許是時間太久遠了,也或許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偏差,可我總覺得自己沒有認錯人,那就是他,稚女回來找我復仇了。”
血腥的味道撲面而來,那件衣服其實並非原本就是血紅色的,只是被巨量的血染成了這個色彩,源稚生抿著唇,緩緩收了刀。
而黑暗的深處源稚生凝視那件狩衣,很長時間的沉默之後是沉沉的嘆息。
“我曾把蜘蛛切插入他的心臟,然後把那惡鬼埋在枯井中,現在他來找我復仇了。”源稚生輕聲說,他的聲音如此平緩,眼中熔鐵般的金色碎屑卻像是轟然炸開的星辰。
居然是一座被清理得很乾淨的神龕,供奉著這座山裡的神明,神龕前赫然是佈滿整個小院的燭火。
“果然回來了嗎?”
——
滿世界都是落雨的沙沙聲,還有山間少年悠遠的輕笑,楚子航警覺得像是一隻受到伏擊的獵豹,瘦削的形體在頃刻間變得堅硬而危險,金石般的肌肉在那件寬鬆的和服下面起伏,像是流淌的潮水。
(
源稚生大概已經是除了路明非之外櫻所見到過的最強大的男人了,可即便是如此他依舊承認有某個匍匐在夜中的惡鬼在用咬牙切齒的聲音唸誦他的名字。
路明非拍拍身邊女孩的手背,他已經認出了那是誰,那是以女形登場的風間琉璃,源稚生的弟弟,源稚女。
源稚生記得第一次來東京這座簡直要讓人痴迷的城市的時候,橘政宗就曾帶他在這個村子裡借宿,那時這裡還有幾個老人沒有搬走,政府的工作人員每週都會來慰問同時帶些米麵茶油,偶爾也會有從東京灣打撈起來的青花魚。只是去年再去的時候,最後一個老人也死在那個頗有些寒冷的冬天了。
“我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都是在神戶的山裡度過的,時至今日我仍舊不知道親生父母究竟在哪裡,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源稚生輕聲說,他揮手示意機師將直升機開離這裡,然後領著櫻朝神龕的方向走過去。
櫻警戒著四周任何一個方向可能到來的襲擊,她是少主的家臣,有為了源稚生去死的決心。如今源稚生告訴她世界上還存在著血統遠強於他的鬼,這真是讓櫻毛骨悚然。
愷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