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算計,可一旦路明非動手,大概立刻就會引起他的警覺。
過了鳥居,前面便是太極圖案的圓形石桌,石桌邊分坐了五位神態不一的大人物。
“我們前日已經見過了,鄙人源稚生,源家家主,現在分部擔任執行局代理局長。”他的語氣很平靜,似乎並不很把專員們放在眼裡,不過眼神瞥過愷撒和楚子航的時候還是擠出了一絲友善的笑意,看向路明非的時候眼神則立刻冷了下來。
日本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藏了不知道多少怪物,且不說源稚生和風間琉璃,猛鬼眾裡的幹部們每一個都是危險的、血統達到臨界血限的墮落混血種,更何況赫爾佐格策劃了這麼多年,難道他的身邊沒有強絕的力量在護持嗎?難道那個暗中為他提供支援的組織沒有在更深的陰影中窺伺一切的發生嗎?
“抱歉,是我失神了。”櫻凝視路明非的眼睛一秒鐘,然後抿嘴輕笑著微鞠躬,“路君果然是丰神俊逸的美男子呢,難怪會讓上衫家主都心馳神往。”
路明非依稀記得所謂後勤部就是數以百計的接線生每時每刻不斷地接聽來自日本各地的求助電話,這些求助電話並不僅僅侷限於向黑道成員公開,普通民眾也可以撥打,倒更像是警視廳的接線員。
四周的花崗岩牆壁上雕刻著神道教中的妖魔鬼神,居高臨下地俯瞰自鳥居處走入的路明非三人,雕刻那些東西的時候大概使用了某些古老的鍊金技術,鬼神們的眼睛簡直像是在閃爍著猙獰的光。
路明非沒再說話了。
電梯叮地一聲在他們的面前分開,富氧的空氣帶著淡淡的紅檀木香氣撲面而來,還有很淺的櫻花香氣。這裡果然是養老院一樣的地方,但大概因為今天是休息日,所以老人們沒有來上班,顯得很有些空曠,紅櫻木的地板昂貴得有些人甚至只會買來當收藏,用於盆栽的四季櫻擺放在每一個角落,這裡的氣候很穩定,櫻花一年四季都在盛開,無人的時候它們就安靜地懸掛在枝頭上,老人們在這裡喝茶、下棋的時候就有人造自然風把它們像是在神道寺院裡一樣揚起又落下,像是在下一場粉白色的雨。
“源君尚且沒有為我們介紹這位先生呢。”他輕聲說,聲音風輕雲淡,風吹過的時候一縷額髮被揚起,可誰都沒見到男人額角暴跳的青筋。
三十層的戰略部相比之下倒更像是日本黑幫大佬們的養老院,身穿和服的老人們會在源氏重工內部專門為他們修建的和室榻榻米上喝茶、下棋,並抽出閒暇的時間處理一下家族委派到他們頭上的事務,這些事務大多是決定某一個幫派的存續。
愷撒和楚子航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愷撒心想如果在別人面前失了禮儀那對加圖索少爺來說絕對算是很沒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他們在向你表達敬意。”楚子航小聲地對明顯被他和愷撒拱衛在中間的C位路明非說。
連愷撒和楚子航都未能察覺,櫻卻觀察到了。
那確實是極其森冷的殺意,少有人能察覺,並非是某種能夠外放並被肉眼捕捉的能量場,而是細微的表情變化和驟然變得肅穆猙獰的表情神態。
愷撒和楚子航的神情變了變,他們在翻閱資料的時候找到過第一任日本分部部長的訊息,據說這是一個很強大的混血種,血統可能超過A級。
“差不多吧,不過本家沒有能力調動自衛隊。”櫻說,並且有些汗顏。
“犬山家主還曾是第一任分部部長,是我們這裡德高望重的老人。”源稚生說。
原本這個位置應該屬於這支小組的組長,但日本是一個對強者尊崇而對無名者蔑視的國度,蛇岐八家自然承襲了他們這個民族的傳統,在面對如昂熱這樣的強硬人物時卑躬屈膝,而在面對卡塞爾學院其他派遣過來的專員的時候卻又竭盡全力地施加人格上的侮辱和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