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死侍就變成死侍吧,只要能……
復仇。
夢境中有人伸手按住蹲下的楚子航的肩膀,那雙手溫暖有力。
“我來殺你了,爸爸。”楚子航閉著眼低聲抽泣。
英靈們忽然從死寂無聲變得躁動,他們居然在畏懼!
那個孩子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沉,最後化作天海盡頭的濤聲,神都在這樣的濤聲中戰慄!
當那雙黃金瞳重新睜開的時候,楚子航已經變成了接天狂濤中頭角崢嶸的人形,看不清五官與表情的臉上只嵌著兩團熾烈的金紅色輝光。
金紅色的光流散到眼角和臉龐的鱗片上,就像是火河在流淌。
四度暴血之後,楚子航也獲得了……親王級的金紅色瞳孔。
震耳欲聾的呼嘯聲從身後接近,奧丁單手持劍繼續流星般刺擊昂熱,另一隻手握住掛在馬腹一側的昆古尼爾。
那把命運的聖槍回馬,微微轟鳴起來。
一把漆黑的御神刀在空中畫出巨大的圓弧,凝滯的水牆被蕩散,冷厲的弧光中村雨豎斬而下,直指奧丁的脖頸!
昂熱低聲吼叫,折刀如電光,同樣從相反的方向去切割奧丁的脖頸。
但忽而巨大的危機感從上而下籠罩了兩人,楚子航和昂熱都不得不收刀。
最後一瞬昆古尼爾轟擊村雨,長刀斜插入遠處的地面,嗡鳴著顫抖。楚子航半跪在地,仰面,金紅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群山般灰雲雲端中被烈光包裹的東西。
奧丁。
另一尊奧丁。
“我來了。”
沉雄的低吼和馬蹄聲在天地間迴盪,楚天驕收刀、收槍,策馬緩緩走到高架路的另一端。
英靈們像是雨水一樣坍塌,這個世界忽然死寂下來。
只剩下驅逐雲塊中黑暗的烈光。
楚子航全身都顫抖起來。
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
真是奇怪,昂熱分明只是牽住他,卻往他的身體裡注入了無止境的力量,那股力量驅散了四度暴血帶來的兇狂和暴戾,楚子航扭頭看昂熱的眼睛,只覺得天地遼遠寂寞。
“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嗎”昂熱說。
“記得,不要太遠,也不要太近。”
“不是這一句。”昂熱低笑,“是逃跑的時候絕不回頭。”
楚子航一愣,堅硬的臉頰上露出孩子般的神情。
“很抱歉我騙了你,其實你和我都是誘餌,我們早就知道奧丁不只一個了,明非沒有辦法同時應對這麼多龍王級別的對手。”昂熱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白王的復甦是奧丁的陰謀,我不知道他想得到什麼,但只要我能拖住他們,明非就不會腹背受敵。”
“我們不是沒有機會。”
“我們沒有機會。”昂熱搖搖頭,“那東西的力量在恢復,今天的奧丁不是一年前的奧丁可以比較的,這個世界已經走到深淵的邊緣了。”
“以前我逃過一次,後來我悔恨了很多年,所以這一次我不想逃。”
“你也死在這裡的話誰來歌頌我的故事”昂熱輕聲說,“明非說我這人是很騷包的,如果就這麼平平淡淡死在尼伯龍根裡誰也不知道,弗拉梅爾會不會在守夜人論壇上說我得了腦血栓死在醫院裡了”
“可——”
“你活著才有機會復仇,如果一心求死,一百年前我就該死在卡塞爾莊園了。”昂熱說。
“可直到今天校長你還是沒有完成你的復仇。”楚子航說。
“誰說的”昂熱笑起來,這時候另一個響徹天地的沉雄馬蹄響起在遠處的雨霧中,楚子航握刀眺望,直到最後看到黑色的巨大駿馬打著響鼻從暴雨中走出。
它如此華美,比夜還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