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家裡看電視劇,男人們會對著瓶子吹伏特加,女人們則會在廚房裡忙活晚餐,只是這裡怎麼都不可能像是東京那樣璀璨繁華,冰天雪地中灰黑色的大廈一棟接著一棟,風雪冰霜全都一股腦糊在這些建築之間,道路兩側那些莊嚴的鑄鐵路燈也有明有滅,顯然是年久失修。
路面上已經有厚厚的一層冰,透過這些透明的冰塊路明非能看到那下面微微起伏的石拼地磚。拐角處的老警察脫下警帽把那東西夾在胳膊下面,擰著眉毛狠狠地抽一支菸,街道兩側的窗戶裡則有大半燃著溫暖昏黃的燈光。
零慢慢地打了個哆嗦,路明非遲疑著是不是應該伸手將女孩攬進懷裡,只是他手裡舉著傘委實不方便做這個動作。
溫軟的嬌軀微微往他的身上貼了貼,路明非愣了一下,捏了捏臂彎中女孩的手。
零將臉側過另一邊,從鼻腔中發出低低的哼哼聲。
路明非和零都知道他們出來走走當然不是真的散心這麼簡單,散心的話伊麗莎白宮的花園就足夠了。
零其實是喜歡他的,路明非想,他其實早該猜到,早在另一個世界就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除了喜歡還有哪個女孩會願意和你一起出去吃宵夜除了喜歡又還會有哪個女孩會在你做衰最囧的時候像是從天而降的天使一樣帶著你跳完那曲porunacabeza
這麼想著路明非又有點縮頭縮腦了。
自從回了莫斯科零好像特喜歡穿高跟鞋,這個原本在路明非眼中甚至可以說尚未發育的小姑娘把自己的腳從皮鞋裡脫出來再踩進高跟鞋離職後原本嬌小的身材忽然就挺拔起來,即使是在家裡零也是舉止優雅的皇女,她有時候會只穿一件駝色的長裙,收緊的小腹和挺起的胸膛再加上讓她顯得挺拔的高跟鞋立刻就讓零她看起來婀娜多姿、是個叫人驚豔的少女了。
可是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他為什麼沒動過什麼歪心思呢,這真是不符合他路明非以前的豬哥人設,有個已經將自己的好感和特殊對待幾乎擺在明面上了,路豬哥就該歡呼雀躍高喊哈利路亞跳進愛神丘位元的懷抱,可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意把零在朦朧天光下的剪影塞進自己的心臟裡
路明非心事重重的時候大概零也心事重重,他們現在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有股子莫名的疏遠感和羞恥感,路明非將這種感覺歸結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但還好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去提及那件事情。
路明非不說話於是零也不說話,他們背對著伊麗莎白宮越走越遠,只有路面的冰和被凍得硬邦邦的樹葉在他們腳下開裂的微聲。
“我有時候會想我們是不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路明非決意要打破沉默,他頓了頓,斟酌著自己的用詞和語氣,既不顯得突兀又不顯得有很強的目的性,幾秒鐘後他說,
“你知道我的血統不太穩定,我猜這種不穩定其實從我進入卡塞爾學院接受3e考試開始就一直有了,只是並不表現出來。以前楚子航告訴我有些人在墮落成死侍之前總會看到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意義的幻覺,但其實那些幻覺是他們早已經遺忘在記憶深處的碎片,他們的身體在被龍血改造成死侍的過程中他們的大腦也在被改造,那些已經被新的記憶覆蓋的舊的記憶就像是退潮之後的石頭那樣一點點從積水中浮出來。”
他猶豫了一下,“我看到的幻覺中有時候會出現一條被火焰焚燒的走廊,有時候會出現一群俯衝著傾瀉子彈的戰鬥機,還有時候會是一條巨大的黑蛇……不管是哪一種幻覺我好像總能看到你出現在裡面,像是前世的記憶,又像是……某個東西在提醒我我忘掉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他想說是路鳴澤在提醒他的,可是路明非終究生生止住了這種衝動。
直到現在他仍不知道小魔鬼究竟是以什麼方式和蘇恩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