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寶石,寶石的表面倒映出無數的星光,那是會場中被人們揮舞的熒光棒。
路明非從貼著自己內襯的口袋裡拿出一包那天早上買的煙,盒子裡面只剩下一支了,錫紙的褶皺中藏著細細的菸絲,有零零落落的光落進香菸盒子,路明非把最後那支菸取出來,猶豫了一下卻並沒有點燃,只是夾在自己的耳朵上。
他想人這一生總有一天會學會喝酒,也總有一天會學會抽菸,煙和酒好像都能麻醉那些悲哀和悲涼。
他不抽這支菸是因為它不是柔和七星,那一次從日本回來之後路明非學會了抽菸,但除了雪茄,他只抽柔和七星。
這是那對兄弟抽的煙。那對兄弟裡的弟弟在死去的時候都賭他贏。
那確實是一首很棒的歌,路明非靠在過道的欄杆上,有保安大叔原本準備呵斥他,但被同伴制止了。大叔的同伴是個很有些新潮的年輕人,染著黃色的頭髮,年輕人大概是很早就輟學出來打拼的壞學生,臉上的表情吊兒郎當桀驁不馴,但終歸還是有點眼力見兒,過道上那個衣冠楚楚的傢伙身上的行頭放在國內能買他們倆之中任何一個的命。這並不是說超越法律的人命買賣,而是說如果他倆給路老闆打工出了意外,那身衣服就能當得上一個人的賠償金。這種人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夏彌探出身子來牽起路明非的手,女孩的身上是淡淡的花香,像是鬱金香的味道,又像是記憶中很遠很遠的馨香,師妹的手軟且白,修長又有點涼,小臉還有些紅撲撲的。
“師兄師兄!你在想什麼!”夏彌扯著嗓子問。
“大概是在想某個姓上杉的大小姐吧!”諾諾居然也探出身子來牽住路明非的另一隻手,女孩們一起用力把路明非重新拉了回去。
路明非無聲地笑笑,他想自己又做了錯事,讓人會錯了意還把自己也要搭進去了。
這時候阿信唱的那首歌已經到了高潮,也到了結尾,它的尾調居然與前奏相同,路明非突然就愣住了,他極目遠眺,眼睛裡似乎是群星在閃爍,大螢幕上是巨大的焰火盛開,這個世界好像在此刻都要被震碎了。
“……我站在你左側卻像隔著銀河
難道就真的抱著遺憾一直到老了然後才後悔著
你值得真正的快樂
你應該脫下你穿的保護色
為什麼失去了還要被懲罰呢
能不能就讓悲傷全部結束在此刻
重新開始活著——”
振聾發聵的高音讓路明非有些想哭,直到最後所有的伴奏都結束,重新開始活著這一句仍在噴湧分明激昂卻莫名讓人悲傷的尾音。
體育場的正後方,也即是舞臺和大螢幕的後方,焰火的轟響伴隨悠長的哨音在歌聲尚未落下的時候忽然奏起。
真的有一束束煙花在這個五月的夏夜被髮射,彷彿一道道逆射的流星劃開天空,大概同時有幾十箱煙花被點燃引線,從天而降的光把整個體育場都照得通亮。夏彌和諾諾同時抬頭去看,路明非則看看夏彌又看看諾諾。
她們的眼睛裡好像正綻放出一整個花田。
女孩們的側臉在煙花的照耀下流淌著淡淡的光。
“真漂亮啊。”路明非輕聲說,他不再去看身邊的女孩,像她們一樣抬頭去看天上繁華的焰火,他很久沒有感受過這樣喧囂的美好了,很久了。
裙帶般溫軟的光火中,女孩們的目光在流光中交匯,諾諾和夏彌的臉頰都渲染著誘人的緋紅,她們的睫毛顫抖,肌膚瑩白,煙花的光都不及女孩們的羞怯十分之一的美好。
柔軟的東西同一時間輕輕觸碰男人的兩頰,伴著讓他眩暈的馨香和微微低沉且凌亂的女孩的喘息。
輕輕的吻一閃而過,像是朝露又像是晚霞,你都懷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