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信之介,你從什麼什麼時候開始效忠加圖索家族的?”校長的眼底似乎流淌著金色的微光。名叫藤原信之介的日本男人點頭哈腰,語氣雖然極盡卑微,說出的話卻並不示弱,“我一直都是家族的人,校長,難道您教導我的時候沒有看出來嗎?”他仰望昂熱的眼睛,是從山下看山上的人,兩個人的眼睛裡都有隱隱的金色,但並不存在的呼嘯的風在一瞬間拂過藤原信之介的靈魂,他猛地回頭,冷汗已經浸溼了他的身體,他好像看到從天而降的狂風帶走了所有的屋頂,站在雲端的騎士緩緩逼近,那騎士的身體通天徹地,讓他想起中國神話中的法天象地。
可那只是錯覺,身後什麼都沒有。
藤原信之介重新看向昂熱,臉上那種招牌式的神職頗有些嘲諷的笑容還沒有舒展開,便立刻凝滯了。
出現在面前的是一雙那麼璀璨的黃金瞳!
有一瞬間藤原信之介覺得自己簡直要被森羅惡鬼吞噬。
“我很厭惡你們這些人的行為,大張旗鼓,把簡單的事情鬧大。我只是希望能和我們的屠龍英雄單獨聊聊,不是要剷除叛逆。”昂熱冷冷地說,隨後拂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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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艙門的時候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毫無意義地把雙手擋在腦袋上遮雨,回頭看身後同樣幾乎被淋成落湯雞的愷撒和楚子航。
“兩位富哥,你們叫了家裡人來接機?”路明非的眼神狐疑,一時間有點不太敢走下升降梯。能坐這種紅眼航班來中國的混血種怎麼看都不像是家裡闊綽的老牌紳士,倒是他們這三人組裡真有兩個富二代。
梯子下面是被雨淋溼的紅地毯,幾十個黑西裝的彪悍男人舉著巨大的黑傘侍奉在地毯的兩側,黑傘交匯幾乎成了狹長的走廊,長廊的盡頭居然是一輛看上去就相當昂貴的加長林肯,車頭放著三個高腳酒杯,酒杯裡斟滿依舊還冒著些氣泡的烈酒,冰塊在金黃色的酒液中沉浮。
愷撒甩了甩自己淋得溼漉漉的額髮,有些驚愕,他在那些人中見到了自家叔叔的秘書,那個時常讓他有些厭惡的、叫帕西的傢伙。
“首先我並不承認我是富哥。”楚子航居然帶了傘,從機艙走出來之後就立刻撐上了,剛好把三個人都遮住,他們堵住了機艙門口,不過其他的乘客也並不著急,現在的混血種社會很少有人不認識路明非的,誰都願意賣這未來的希爾伯特.讓.昂熱一個面子,哪怕他壓根兒就沒留意這種小事也沒關係。
“其次,爸爸的生意是做五金的工廠,沒見過他僱這麼多……”楚子航猶豫了一下,最終想到了合適的詞彙,“打手。”
西裝男們個個都凶神惡煞,手按在腰間,誰也不知道那裡究竟藏著砍人刀劍還是湯姆遜,對真正的大人物來說機場的安檢系統並不算什麼,那些人看上去真的像亡命的打手,手上都沾過血,隱隱的煞氣氤氳著在雨幕中升騰。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帶了七宗罪,楚子航你能頂一輛豹式,愷撒你能當葉問來用,我也勉強算是個美國隊長,不行我們砍翻他們殺出去。”路明非做出一副兇相畢露的模樣,巨大的登山包已經從背上甩到了身前,頗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合著我就是個普通人類強者是吧?”愷撒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直跳,人類強者這種詞語委實是太搞了點,雖然被脫口而出,但然後連他自己也忍不住有點想笑,可看看路明非和楚子航都一臉嚴肅似乎還有點認同的表情,又笑不出來了。
“我倒是覺得路明非說得對。”楚子航說。
愷撒捂臉,心說你一個殺胚你就不要發表意見了好嗎,世界上對你來說真的有什麼事情是沒法用刀劍來解決的嗎?
“那些應該是我們家的人,我看到了帕西也在裡面。”愷撒眼角抽搐了一下,阻止了路明非和楚子航的大聲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