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將要落雨的諾頓館外,龍血社的女孩們便忽然感覺到了夜風的冷,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
她們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場,也沒有過和龍類廝殺的經驗,有很多人在半年前還是貴族學院研習禮儀的嬌女,所以表現會如此不堪。
這也是路明非執意要讓幾乎半個龍血社的成員跟隨著的原因。
他已經知道日本分部來的人會是誰,那個老人在血統上或許不如他,可極盛的情況下甚至能夠將名為“剎那”的強大言靈推進到第九階。
那是極致的快,快到彷彿能斬斷時光。
路明非能免疫時間零,卻無法抵禦剎那,犬山賀是少有的能在正面對決中給他帶來威脅的人類。
犬山賀是自1950年開始便與惡鬼廝殺活到今天的人,他的眼神雖然平和而清明,但身上的血腥氣卻濃得像是屍山血海。
站在這樣的人面前,只是和他對視都會全身發寒。
龍血社的成員們在諾頓館的大廳裡落座,芬格爾這這廝被捆了起來,嘴巴也被用布條堵住,像一條蛆一樣在長椅上扭來扭去。
這貨雖然在學院裡的風評極差,算是個徹頭徹尾的敗狗,可卻也是個如迦太基漢尼拔那般深居簡出運籌帷幄的幕後人物。
自從新聞部在他的領導下透過守夜人論壇表達出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隨,果斷脫離學生會轉投路社長麾下之後,這種深居簡出的風格就越發嚴重。
當然,站在路明非的角度來看,這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因為芬格爾的手中握著學生會絕大多數幹部和委員的把柄,他是學院裡在讀時間最長的本科部學生,手中保留有幾乎所有學生會成員的裸奔照片,連愷撒也不例外。
可芬格爾本人當初加入學生會時,在入會典禮上的裸奔照片卻全部保留在和他同一屆的學生手裡。況且這種東西大概也沒有幾個人會保留這麼長的時間,也就意味著學生會手中壓根就沒有芬格爾的把柄。
也再或許對芬格爾而言把自己的裸照發到全校女生的郵箱中並不算什麼糗事。總之學生會確實是拿這個臉皮厚到能夠和長城媲美的傢伙沒有什麼辦法。
所以他極少出門的原因大概是害怕自己被殺人滅口。
會議室的大門緩慢地在所有人的面前合攏,夏彌賊兮兮地往裡面張望,路明非甚至都沒回頭就能猜到她肯定會這麼做,所以閃身完全擋住她的視線。
和他一起進入這間會議室的既不是諾諾也不是夏彌,當然更不會是奇蘭他們,路明非倒是有想過讓芬格爾陪自己,但這貨入戲太深,這會兒估計很難頂上用場,便叫了酒德亞紀一起。
亞紀學姐畢竟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雖然不是純粹的日本血統,血系源流也不是蛇歧八家所屬的白王一系,但畢竟是同一國人,有她在的話,和犬山賀的溝通大概會簡單一些。
路明非以前也只是知道有這麼個人的存在,對犬山賀的瞭解僅限於卷宗,只知道他在和昂熱的對決中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將剎那推進到史無前例的九階。
要知道,曾在十九世紀以威名鎮壓幾乎整個歐洲所有墮落混血種的銀翼夏洛男爵直到隨後也才將這個言靈推進到第八階,即使如此他也已經可以把這個聖言進化為更具神話性的時間零。
大概犬山賀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出於某些原因他沒有那麼做。
亞紀學姐和過去已經有了很大的區別,她如今高挑纖細,倒是有幾分她那個姐姐的模樣,眼神雖然依舊溫柔,卻又在溫柔的水波深處藏著難以察覺的鋒芒。
但此刻,那個叫犬山賀的男人沒說一句話也沒做一個動作,她卻覺得自己是被猛獅利爪摁住的羔羊,別說反抗了,連掙扎都是徒勞的。
他甚至沒有點燃黃金瞳,就這麼靜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