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甲板的下方升起的密集陣系統高速地轉動著槍口,耀眼的火光像是鋼鐵的巨龍在噴吐氣息,子彈飛洩,槍聲雷霆般震耳。
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金屬風暴,漢高和他的孩子們在創造這艘郵輪的時候就將它以二戰時期的戰艦水平來鍛造,接近五十毫米的裝甲厚度讓太陽神號甚至能夠媲美二戰時期的驅逐艦。
說是金屬風暴毫不誇張,八臺6管20毫米m61a1加特林槍炮同時以每分鐘四千五百發的高射速發射脫殼穿甲彈,子彈出膛之後散佈成崔巍的大網,網格尖嘯著向那條神話中的怪物衝去。
穿甲彈中夾雜著數量龐大的曳光彈,每一臺重機槍都像是一輪在甲板上升起的太陽,正將明亮銳利的光線投射向從海洋中搖擺著探出頭顱的怪物。
無數子彈打在八岐大蛇蒼白的鱗片上,閃亮的火花跳躍著。甲板上負責防衛的男人和女人們提前預備好了降噪耳塞,可是此刻仍不得不用力按住耳朵。
密集陣系統每一分鐘所發射的子彈都像是在燃燒黃金那樣昂貴,那是人類歷史上除開天譴之劍系統外威力最大的動能武器,雷霆般的槍鳴讓人彷彿置身兩片互相碰撞的雷雨雲中,只恨耳膜生的太薄。
對於任何一艘驅逐艦或者其餘任任意一艘正在服役的現代戰艦而言,所謂密集陣系統不過是近防炮的短時間火力傾。
如果敵人的艦載導彈已經多得需要近防炮連續發射幾十分鐘,那也沒有進行防禦的必要了。
就算是最先進的密集陣系統,對速度超過聲音的攔截機率也並不是百分之百,飽和打擊能夠輕而易舉突破這層防禦。
沒有哪個國家會為一艘戰艦的近防炮預備數以噸計的彈藥,況且這會兒時代材料科學也不足以支撐槍管長時間進行高速連射。
但是太陽神號的設計初衷並非是用來與某個國家進行現代海戰,事實上造船廠從加勒比皇家郵輪公司得到太陽神號的改造設計圖時,曾一度懷疑那家民營企業的負責人是不是發了很瘋。
因為他們簡直想要將這艘用以觀光和遊玩的大船改造成一艘後現代風的削弱版戰列艦。
彈藥艙中八臺加特林機炮所配備的彈藥常年超過十噸,安裝密集陣系統的時候漢高還邀請了幾位當代的偉大鍊金術大師,他們的任務是為這些註定要用來對抗未知領域中那些大型海怪的機炮槍管進行更換,從材料到做工工藝,甚至銘刻了大量鍊金矩陣。
無數的準備工作讓每一挺機炮都能連續不斷地工作超過二十分鐘而不會因為槍管過熱發紅而炸膛。
槍聲結束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耳中都像是被塞進了一萬隻蜜蜂那樣嗡嗡鳴叫。
但山巒般遮蔽天空的蛇頭已經消失了,整個世界寂靜得只剩下海潮翻滾的聲音。
迎面而來的海風把金屬風暴發射時產生的硝煙從餐廳玻璃的破洞中裹挾著進來,嗆得人喘不過氣。
如夢如幻的極光在視力可及的天穹盡頭忽閃忽滅,零所經歷過的遠比諾諾想象中更多,她意識到這艘船在剛才曾短暫地經歷過一個巨大到無邊無際的尼伯龍根,那個尼伯龍根完全與現實交匯,所以海洋看上去還是那片海樣。
那位只是稍稍露面的尊神丟擲他的長槍,用那把槍帶著太陽神號穿越尼伯龍根去到另一個道標。
遠去的極光就是神的死人之國。
奧丁甚至可能根本就沒有真正駕臨,但他已經完成了自己所有想做的事情。
從這個方向往身後看,東京這座宏偉的城市已經被浸泡在海水中了,瑩藍色的浪潮正在漆黑的水面下向東京游去,那顯然是數以百萬計的鬼齒龍蝰正磨牙吮血、飢渴地想要衝進那座滿是血肉的城池中大快朵頤。
零之所以能夠認出已經面目全非的東京,其實是因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