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恭維一句:“我就知道校長你不是那種人。”
“幹看著多沒意思,副校長那傢伙會叫我買幾箱啤酒再買幾隻炸雞吧。”校長說。
“校長你有沒有發現你和路明非有點像了”楚子航說。
“有嗎”昂熱表達出了自己的震驚。
“其實我倒覺得更像芬格爾……”愷撒發表自己的評價。
“好吧好吧,我真的只是開個玩笑,戰爭來臨的時候當然是你們這些年輕人逃命,我這樣的老傢伙留下來斷啊,年輕人才有希望,年輕人才有朝氣,年輕人才有復仇的動力啊……”昂熱感慨幾句,
“我是想告訴你們極淵行動即將開始了,我們不得不將計劃提前,因為執行部在長島執行任務的專員發現,駐日美軍的內部同樣有著蛇歧八家的力量在發揮作用,這片海域的航道管事太離奇了,很快就會被那些人注意到,再加上我們調動了一整個直升機飛行中隊在這裡進行軍事演練,駐日本軍司令部如果真的得到訊息並發現異常將不會坐視不理。”
“我老爹有些朋友在五角大樓做事,也許我們能買通司令部的人。”愷撒提出連階級敵人都很難想象的建設性建議。
無線電的對面顯然陷入了幾秒鐘的沉默。
“令尊的關係網還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啊……”昂熱說,“不過暫且免了,等什麼時候我想借一支航母編隊的時候再用這人情吧。”
“我是想告訴你們,不要意氣用事,任何時候都要把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昂熱說,“這是個神也翻不了風浪的時代。”
愷撒和楚子航對視一眼,兩個人都一臉嚴肅。
“我在想,這片海里莫非真的藏著一位正在甦醒的神,他就那麼沉默地等待著孵化,孵化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毀滅世界……”愷撒幽幽地說,他仰望灰白色的天際,雲海與汪洋銜接,像是一條灰色的線,撲面而來的宏大使命感讓愷撒覺得自己也有些熱血沸騰了。
“你是不是也在想這件事”他問。
“不,我只是想去上個廁所,以免稍後忍不住在船艙裡解決。”楚子航說。
——
工程電梯轟鳴著下降,井口的下面一片漆黑,黑暗中只有深紅色連成線的人造光源在閃爍,藉著微光路明非可以看見筆直落下的雪。
就在剛才,他蹲在電梯的外面,肩膀上堆著雪,狠狠地皺著眉,抽完了一支菸又續上一支,抽完一支又續上一支,直到最後煙盒都空了,才終於鼓起鼓起勇氣踏入曾踏上過的電梯。
很多年了,路明非甚至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再回來這裡。
紅井,紅井。
那個給他留下夢魘、讓命運徹底擊垮了他的脊樑的地方。
無數次他曾在夢裡站在井口,看著那一切的發生,哪怕後來他擁有了那麼強大的力量,他還是膽怯他還是懦弱。
他還是怕往事再現。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路明非緩緩抬頭,他看到白茫茫的狂潮從井口落入,像是這裡被冰雪封印了。
“師姐,你在聽嗎。”他問。
幾秒鐘後諾諾的聲音響起來,“我在。”她說。
“我回來紅井了。”路明非的聲音很輕,他蹲下來,蜷縮著,像是很多年前蜷縮在那具蒼白乾癟的屍體旁。
路明非靜靜地看著井壁在自己的面前升起,既不表現得悲傷也不表現得憤怒,只是安靜得任由冰雪落在自己的頭上、身上,化了的雪水凍得他骨頭都在發寒。
諾諾的呼吸微微一滯,她緩緩地嘆了口氣,莫大的疲憊和虛弱一如去年再次直面奧丁時那樣將她拉進了深淵。
通訊中只剩下女孩的呼吸,遼遠,幽深。
像是風。
又像是……遙遠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