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包裝看不出年份的清酒,注入杯子裡的時候酒液在杯壁激盪出悅耳的聲音,“所以我為你和諾諾準備了清酒,是阿賀自己釀造的,口味香醇,我們可以邊喝邊說。”昂熱溫和地笑笑,把注滿清酒的杯子遞給路明非和諾諾。
“十字軍東征的時代校長你這樣的異端估計會被燒死。”路明非撇撇嘴。
她忽然有點難過,原來是那樣一種情緒在推著那個在她記憶中一直懦弱且慫的孩子在重來一次有機會改變一切的情況下幾乎燃燒自己的生命來前行啊。
“我希望有神。”校長聳聳肩,“因為這樣我們就可以在死掉之後好好問問那個狗糧養的上帝我們這一生究竟為這個世界留下了什麼了。”
地面貼著斑駁骯髒的瓷磚,像是那些雕花的窗玻璃羅在地上按進還沒幹透的水泥裡。
路明非深吸口氣,輕輕將手中的酒杯放在面前三人中間的桌小几上。
路明非和諾諾在昂熱的身邊坐下,昂熱微笑著看向路明非:“可惜這裡不是我的辦公室,沒有辦法用上好的紅茶來招待我最優秀的學生們了。”
“哈利路亞。”昂熱笑笑,在自己的胸口畫了一個十字。
“其實就算校長伱用白開水來招待我也沒關係,因為我從來都不會品茶。”路明非撓撓頭髮。
那是一種骨子裡沁出來的悔恨,他和誰拼命的時候其實也會害怕的是不是?
你知道你珍視的、失去的某個寶貝失而復得,她就在那裡等著你去找她,去把她從悲哀的無可抗拒的宿命中解救出來,那你當然要去找她去救她去告訴她你有多後悔你有多傷心。
這個世界上能阻擋刀劍的東西數不勝數,高山長河鋼鐵堅石,可沒有什麼東西能阻止一個亡命之徒。
“校長你說世界上真的有神嗎。”路明非俯下身子來打量角落裡一堆蒙塵的木製工具,看上去那些東西像是管風琴的部件。
“不會。”昂熱示意路明非坐到自己的身邊,
“他們抓不住我。”
(
路明非愣了一下和諾諾對視一眼,同時接過酒杯。
校長下午茶是卡塞爾學院的傳統節目,據說從來都只會邀請最優秀的學生參加。這對學院中那些放在外面任何一個都能被稱為天才的學生來說是莫大的殊榮,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有機會受到邀請,即便有也只會在自己的本科生涯中有幸收到一次邀請。
“我們在東京街頭遭到蛇形死侍群的襲擊,這次襲擊事件已經被證實其實是由猛鬼眾策劃,目的是為了抹除那些能夠對他們的神造成威脅的人。只不過猛鬼眾低估了我們這支小組所擁有的力量,不但在襲擊中活下來,還殺死了所有的蛇形死侍,導致猛鬼眾在豢養死侍的事實被曝光在校董會的眼中。”
“學院對這件事情已經有了議案,我們的力量會逐漸滲透到日本,蛇歧八家也做出了讓步。”昂熱眯著眼微笑,只是那微笑卻異常冰冷。
“如今你看到了,明非,政治就是這麼骯髒的東西,我們甚至能夠為了在日本的利益向蛇歧八家妥協。如果是曾經密黨的時代,那個名為猛鬼眾的組織膽敢利用無辜的混血種製造死侍這種既不被龍所認可也不被人所認可的東西,由元老們領袖的狩獵隊會像是狼群一樣湧入這個國家把任何和那件事情相關的人和勢力從這個世界上抹殺。”昂熱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緬懷,雖然是他親手開啟了學院的時代,可有些時候密黨的鐵血手段依舊讓他難以忘記。
“目的,我們是否都能達到我們希望的目的。”
昂熱為自己點燃一支雪茄,短暫的沉默中雪茄的輕煙緩緩上升,籠罩了他的雙眼。
“你想做什麼?”昂熱問道。
“我希望學院能夠將力量完全涉入東京這個戰場。”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