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惡鬼的東西吧。
有大簇的白色玫瑰花瓣從天空紛紛揚揚地灑下,路鳴澤圍繞著路明非和諾諾行走,悲愴的曲子更加低沉,路鳴澤的口中在說出亡者的彌撒,“我們都是在這個世界寄居,過不了多久,我們都將在天國相會,肉體的死去是在靈裡的沉睡,世界上有苦難,離開世界就是在主裡安息了。願神賜福與你,願我們都與神同在,哈利路亞,阿門!”,他的表情悲傷,語氣虔誠,同時隨手從懷中不知何時出現的白玫瑰花束扯下大把的玫瑰花瓣對空拋灑,而後冉冉地落在路明非的身上,諾諾的身上。
原來這是一場葬禮,一場沒有主賓的葬禮。
在白玫瑰花瓣的簇擁中,路明非抱緊諾諾,他發出無聲的痛哭,
他的身體在發生可怖的變化,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黑色的鱗片和骨刺撕裂,渾身鋼鐵般的肌肉在向上升騰起白色的蒸汽,那是原本附著在路明非身上的那些來自三峽的淡水。嶙峋的骨突分別出現在前額和下頜,膝關節反彎成某種昆蟲才應有的結構。
“就是這樣,哥哥,就是這樣,你才是世間最高的權,所謂封神之路,不過你賜下的恩澤!”路鳴澤發出歡欣的聲音,此刻夢境散去,其實沒有多少變化,白色的玫瑰花簇還在,小洲也在,只是諾諾的模樣發生了變化。
她真醜,全身焦黑,整個身體都碳化,美麗柔軟的長髮已經被焚燒殆盡,剩餘的那一點也被燒焦,在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可路明非死死地盯著諾諾仍然明亮的眼睛,他的眼裡流淌出血來,火一般的黃金瞳真的在燃燒。
他的腦海中,沉重的海潮聲洶湧,有什麼東西漲上來,好像要淹沒他的意識。
可路明非還是那麼清醒。他撲騰著手腳在黑色的海里,努力把自己的鼻口露出水面,他像是落水的人那樣渴望某種類似求生的東西,可他知道自己渴望的不是活下來。
他只是不斷地說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啊師姐。
那個現實世界中已經徹底化作怪物的路明非便也從他已經異化得不像是人類了的聲帶裡發出不要死的命令。
三度暴血下的路明非跪在那裡,低吼著對整個世界下達那個命令,於是奇蹟般的變化真的發生在了諾諾的身上。
首先是她的心臟,忽然變得有力起來,然後是她的身體肌膚,瑩白光滑的面板緩緩生長,漂亮的眼睛再次露出狡猾的光,連深紅色的髮絲都在迅速生長。
那個活蹦亂跳的諾諾重新出現在路明非的懷裡,不過抱緊女孩的已經不再是那個溫柔的少年。
他是龍。
“師弟……”
重新從黑暗中歸來的諾諾只覺得自己在深淵裡被男孩抱緊,他在說不要死。
那真是……令人絕望的夢啊,在那裡,她的意識最後掙扎了一下,好像立刻就要死去了,那是一種全身都在變輕的感覺,諾諾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飛起來了,她很快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可突然間,身後擁抱她的男孩聲音變得嘶啞,卻更加溫柔、更具有力量,然後便有溫暖襲遍全身,那個男孩在她的背後以有力的雙臂環抱住她。
那雙手臂抱住她的同時便將她的意識重新喚回了這一具幾乎重新煥發生機的身體裡。
他真的遠比她高和強壯,靠在那個人身上,諾諾忽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那是隻感受過兩次的安全感,是在三峽之下某個魔鬼的懷中,是在古神拋射的長矛前張開雙臂不肯後退的身影。
現在,她又感受到了。
真好啊。
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諾諾像個孩子一樣蜷縮起來,睫毛微顫,長髮漫卷如雲,眼瞳清澈光潤,赤裸的身體反射出珍珠般的瑩白,肌膚上彷彿流淌輝光,每一根曲線都那麼美好,修長緊繃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