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得連源稚生都能將其洞開。
但是祖先們做不到,因為它們早已經死去,血液乾涸肌膚腐朽,只是尼伯龍根中游離於空氣裡的死亡金屬粒子置換了它們的骨骼,讓它們化作不死的怪物。使用過古龍血清之後在進化之路上狂飆的源稚生當然可以看到隨著風的流動而流動的元素,但死去的東西無法感知這些無處不在的能量。
不管是上杉越還是守夜人其實都說錯了,夜之食原中游蕩的確實是惡鬼,但並非死侍也並非屍守,真正的屍守是如高天原中那樣被殺死之後用鍊金術煉製的殭屍,真正的死侍是仍有生命但理智已經徹底墮落的野獸。
而夜之食原的惡鬼只是被複活的屍體,沒有慾望也沒有靈魂,終日互相廝殺,千百年來死去又復甦,仇恨一切活著的東西。
龍骨狀態幾乎常駐,源稚生好像聽見了炙熱的血在血管中流淌的聲音。
走在腳下越漸腐朽的柏油路上他已經開始聞到那種有點像是血腥味的金屬腐蝕的味道。
尼伯龍根中總是充斥這樣的氣味,青銅城是如此,芬裡厄的狗窩也是如此,因為那是死亡金屬的味道,金屬元素在尼伯龍根中被殺死又復活,如此往復,最終成為能承載鍊金矩陣的超級金屬。歷史上無數鍊金術大師都在描述尼伯龍根時詳盡的描述了那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味道。
他們的身後穿著黑風衣的男人們沉默地持槍戒備,幾十個人分散開,將那臺從王將手中奪走的裝置保護起來,至於只剩下脊骨的聖骸則重新被用液氮進行封印。
橘政宗不知道源稚生想做什麼,但源稚生如今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在山中孤獨成長的男孩,而是肩負起責任的蛇岐八家大家長,所以他沒有開口詢問。
從身後到身前暴雨中古舊接近腐朽的鐵質路燈逐一熄滅,灰色的帷幕將這支軍隊吞噬了。
源稚生用壓抑的聲音低吼“向我靠近。”,所有人都行動起來保護著裝置來到源稚生的身後。
他這麼做並非是給自己找到一些安全感,而是保護這些族人。
尼伯龍根中理應到處都是遊蕩的鬼魂,鬼魂中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古老的皇被製成了傀儡,今天的蛇岐八家很難對抗那樣的怪物。
黑暗中忽然響起密集的像哭像笑像喘息又像呻吟的聲音,均勻的分佈在周圍每個角落每一寸空間,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黑暗中窺探著他們。
隊伍的中間有黑色的雷克薩斯轟鳴著引擎緩緩來到源稚生的前方,車裡端坐著關西支部的老人,他們在家族最衰弱最黑暗的年代仍活躍在斬鬼的前線,其中大多數人的頭髮早已經花白,身上穿著白色的法衣,法衣下面則是黑色的西裝。
自執行局在犬山賀的帶領下崛起之後,關西支部終於能夠退出歷史的舞臺,所有的支部長都進入了家族分佈在日本各地的神社禪修,以至於很多人都忘記了他們的威名。
那些今天看來慈眉善目的老人實則是極惡的兇徒,血管中常年流淌熾熱的龍血。
關東支部是仿照關西支部建立的機構,但以明智阿須矢為首的瘋子在老人們的面前簡直像是嬰兒一樣弱小。
坐在駕駛座上的老人向源稚生點頭示意,卻沒有看向風中黑衣獵獵的橘政宗。
雖然源稚生並沒有將真正的橘政宗已經死去的訊息透露給除了櫻之外的任何人,但關西支部一直不太尊敬那個在過去看來頗有些軟弱的橘家家主,他們體內像龍的一半多過像人的一半,所以更慣於用龍的思維來思考問題,只尊重強者而蔑視弱者。
家族中被這些人認可的男人大概只有兩個,一個是源稚生,另一個則是強大而神秘的風魔家家主。
如橘政宗這種靠著政治手腕上臺的人物被他們看作是投機取巧的小人,而犬山賀則被他們視作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