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終於把最後一顆子彈按進去,倒提著霰彈槍站起來。
他冷冷地環視那些凝視他們的烏鴉,每一隻烏鴉都在同一秒做出同一個動作。
它們歪了歪頭,接著鳥瞳中燃燒起燭火般的微光。
“我是隊伍中的狙擊手,貝奧武夫先生跟我說,他會用全力去斬開赫拉克勒斯的胸甲,我要做的就是把子彈射進它的心臟。後來在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之後我們成功殺死了那條龍。”資深專員小心地打量四周,他正掀開防雨布,從那下面扯出來一件合金質地的罐狀物,把它固定到自己的背上,
“我想說的是,路明非,你是我們這一代人唯一能將子彈射進龍王心臟中的狙擊手,只要能把那條龍的鱗片撕下來,哪怕我們全死在這裡也沒關係。”
周圍除了引擎轟鳴的聲音之外忽然響起此起彼伏子彈上膛的咔擦聲。
這輛車上的每一個人都架好了槍。
烏鴉出現異常行為這一現象在學院的檔案中有記載,去年下半年本科部路明非在從芝加哥返回卡塞爾學院途中時曾遭遇疑似龍王的奧丁襲擊,襲擊之前有目擊者表示幾乎整個芝加哥的烏鴉都發生了暴動。
北歐神話中也曾記載福金和霧尼是主神奧丁手下的兩隻渡鴉,這兩隻神鳥是奧丁的耳目,每天破曉時分兩隻渡鴉便從奧丁肩上飛離去往人間,看遍世間萬物,聽聞天下諸事,與生靈和死物共語。天下皆在它們的掌控之內,萬物都難奧丁的耳目。待夜晚臨近,歸來的渡鴉又落回到奧丁肩上,在他耳邊為他講述今日的見聞見聞。
現在類似的異常出現,不只是路明非意識到那位阿斯加德的王者就在這附近,所有的都知道這是一場人類難以插足的戰爭了。
遮天蔽日的烏鴉雖然落下了,大門天空似乎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明朗,沉重如山川的烏雲從四面八方橫壓過來,真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緊迫感。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奧丁的尼伯龍根正在降臨。”專員中的女孩說。
路明非看了她一眼,居然有些驚訝。
“用不著那麼震驚,你和奧丁像是怪物一樣拼殺的影片早就在執行部中流傳了,很久以前就有人推測說奧丁的尼伯龍根以雨水為媒介。”那女孩說。
“對這個世界來說這是好事。”路明非輕笑一聲,“奧丁不會在八岐大蛇鑽出來之前就出手,如果我是他我會選擇先殺死那些礙事的,再讓阻擊八岐大蛇的人和那東西鬥個兩敗俱傷,做後坐收漁利……也就是說聖骸會從校長那邊出來。”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尼伯龍根降臨在這裡,那就說明奧丁準備優先對路明非動手了。
棺槨在幾個小時前就已經就位,由副校長設定的用來加大氣息的鍊金矩陣也已經啟動,八岐大蛇想來已經感知到那些骸骨的存在。
那是聖骸的仇敵,但它選擇了逃跑。
因為它害怕了。
天照和月讀在遠古的時代給聖骸留下了可怖的記憶,那記憶隨著基因流入八岐大蛇的腦子。
“為什麼說這是好事”女孩微微一愣。
“一條大蛇而已,校長能解決。”路明非輕聲說。
“可我們……”
“我想或許奧丁的原罪是傲慢,他很輕視我……”路明非喃喃說。
一隻眼睛如鬼火搖曳的烏鴉嘎嘎叫著來到路明非的頭頂,他從腰際拔出沙漠之鷹,甩手一槍精準命中這畜牲的眼睛。
黑羽四散,就算是被龍血強化過的頭骨也禁不住如此近距離下沙漠之鷹發射的破甲彈直射,渡鴉的整個身體都在空中爆成血霧。
所有的渡鴉都在此刻騰空而起,細細的雨絲在一道紫白色的閃光中淅淅瀝瀝地落起來。
“車隊繼續前進,不要停止,這些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