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珩呢?藉助婚姻、利用女人上位,也不光彩吧。”
“何必說成這樣,人家自由戀愛,兩情相悅的事。”他說著略微停頓,找到一個合適的氣口,話鋒一轉,“機緣巧合——你不信?”
這話似乎又帶有弦外音,盛致想自己和他“破鏡重圓”也算機緣巧合,暗自揣度他彷彿意有諷刺,會不會察覺到了什麼。
有人敲門,侍應生進來上龍蝦料理,卻配了一款紅酒。
韓銳挑了挑眉,覺得別出心裁,欣然嘗試,味道並不違和,抬頭與她相視一笑。
她一開口,卻像刺來一劍:“我不信沒有人為之力。”
“成人之美而已。”他利落地使用刀具切割食物,痛快承認,“以結果論,難道你覺得他們不登對?”
盛致從他令人心裡發毛的笑意中揣測不出“他們”是在說楊珩孟願鴻還是另外兩個人,更穩妥的對話方式是就事論事,且含沙射影:“我只是好奇,你從哪兒認識的孟願鴻。該不會是別人說給你的婚事,你借花獻佛,還一箭雙鵰?”
韓銳朗聲笑起來:“怎麼?你覺得我和孟小姐更登對?”
這個回合讓立在一旁的侍應生都感到氣氛有些奇怪,尋思是不是冷氣太充足,無聲地退出門外去一探究竟。
盛致仗著沒人,放開了手腳,得意地把海鮮料理吞嚥下去,抿了口紅酒:“唔……世家配世家麼,封建保守得很登對啊,不過,大家門奶奶的護工,出身農村,家裡條件差,孩子多又重男輕女,她是家裡的四女兒,一出生就被送人了。這是她媽媽的心病,孟銜章的奶奶善良,勸她把女兒要回來,放在孟銜章姑姑家裡養大的,名義上算……”他對親戚關係不太熟悉,停下來斟酌。
“表妹。”她接話。
“對,”他點點頭,“孟銜章的奶奶病逝後,她媽媽就換了別的人家做事,不過小女孩就一直留下了,孟家這一代沒有女孩,就她一個,老么,寵得沒邊,就像……一隻養了十幾年的小寵物。說到底——雖然在一個戶口本上,但終究算不上一家人。”
盛致前一秒還在感慨他這種描述關係的說法過於現實冷漠,後一秒心跳就漏了一拍,不知怎的,想起了自己也在別人家戶口本上。
韓銳恰好捕捉到她臉色變化的瞬間,差點繃不住笑,她怎麼這麼聰明敏感,又這麼自欺欺人,像個笨賊。
他換了輕鬆的語氣:“所以她不會被人說給我的,沒什麼瓜葛,你放心吧。”
盛致嗤笑出聲,翻個白眼:“我才不是吃醋好麼,誰像你!”
“這樁交易中孟願鴻扮演了一個主要角色,但不是至關重要的角色,楊珩和孟銜章能達成合作也是因為還有其他契合點,你不用為她打抱不平,有些人能被利用已經是格外幸運,在她看來或許還是各取所需,又不是什麼人都生在羅馬。”
“這就是你說服自己不必有負罪感的理由?可惜自相矛盾。你說孟願鴻不算圈內人,又堅信她會喜歡圈子裡這套婚姻規則,太主觀臆斷了吧。”
“你以前都說我自以為是,現在有新詞彙了。”
韓銳笑一笑,心裡承認,找他的錯處,她一貫精準。
侍應生進來上了雞肉粉碎重組後構成的主食,她已經聲稱吃不下了,乾坐著只喝酒穩了穩心情。之後是紅肉類主食,她勉強切了點吃幾口。
他卻食慾大增,從刺探和反刺探中找到刺激的新樂趣。
盛致帶了情緒,要他對自己這一陣相較張嘉桓的憋屈負責,他也坦誠相待,承認“這場仗是靠把武器收起來贏的”。
瑞廉順著申宇的打法走,把公關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家族股權戰爭”上,幫助人們理清關係——贏得家族戰爭勝利既宣告商戰勝利,然後孟銜章和楊珩就在重點等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