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識清撫著心口急喘兩下,朝何管家搖搖頭, 臉色一片慘白。
“不要緊。”溫潤的聲音低低地響起,透著一股子掩不住的虛浮:“向仙長不會傷害我。”
陳識清的手臂消瘦得厲害, 經年行佈陣法,臂上的血肉剩下薄薄的一層,包裹在蒼白面板下,骨骼的關節清晰可見。
尤其是脈絡,根根暴突分明,攀附在血肉上,似要衝破面板露到表面來,悚目又駭人。
陣法附著在脈絡之上,向行天一眼便看到未消解的部分。
當眾被打臉,向行天臉上神色越發難看,甩開陳識清的胳膊,冷笑著譏諷:“胳膊都快廢了,還在強行佈陣,凡人就是惜命。”
他的力道很大,陳識清踉蹌了一下,手扶住門框,才堪堪穩住身形:“仙長說笑了,凡人最貴的不正是一條命麼?惜命再正常不過。”
何管家冷冷的瞪向向行天:“向仙長,陳府敬你是修士,對你禮待有加,你卻欺我少爺無力,不覺得有失仙門風派嗎!”
向行天撇嘴:“欺?我真要出手,你家少爺一招也抵不住!”
齊牧乾笑道:“息怒息怒,莫要傷和氣。”
何管家沒理他,緊張地上前攙扶陳識清:“少爺,你沒事吧?”
陳識清抓著他的手,慢慢直起身,直到一半,皺著眉頭輕“嘶”出聲。
容瑟看著他顫抖的後背,環佩般清冽的聲音響起:“你背後有傷?”
陳識清身形一頓,苦笑著擺擺手:“不是,老毛病。我的身子吹不得風,長年累月躺在榻上,肩背痠痛不可避免。”
何管家目露心疼,溫聲說道:“我送少爺回房去。”
陳識清看向容瑟三人,語氣猶疑不定:“可是陣法……”
齊牧憂心忡忡道:“你的體質這般虛弱,身體扛得住麼?不如晚幾日再談佈陣吧。”
向行天抱臂嗤笑:“拖著沒用,晚幾日都一樣,他的手臂註定保不住。”
何管家抿緊嘴巴,想說什麼反駁向行天,又顧慮著萬一真惹惱了對方,波及到陳識清,遲遲沒說話。
容瑟聲線不起波瀾:“按陳府的意思安排即可。”
他不急著回宗門,等上幾日無妨。
陳識清定定看容瑟一會兒,笑彎眉眼:“勞煩仙長在府上多待幾日。何管家,送仙長們回去吧。”
何管家領命,領著容瑟三人回前堂,吩咐下人為向行天與齊牧安排住處,又返回偏院。
偏院窗柩半開,陳識清倚靠在窗前的軟榻上,面龐蒼白似雪,唇畔弧度微揚。
他明明在笑,那笑意卻未及眼底,何管家對上他那雙眼睛,身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少爺。”何管家恭恭敬敬為他披上毛氅。
陳識清微微閉眼,調子柔而淡:“近些年,仙門越發不濟了,什麼人都收。”
“向行天屬實言狀無禮。”何管家眉頭微微皺起:“但他的經驗修為是三人中最高的一個,少爺姑且忍一忍,佈陣結束,小人會盡快打發他走。”
陳識清靜默一瞬,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