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昭昭沒注意到,不在意地擺擺手,在殿中東翻西翻:“不知道。爹爹經常翻,平時不讓我碰。”
宣木低喃:“不讓碰?”
他轉頭看了看顏昭昭,見她注意力都在其他地方,不動聲色伸出手,開啟了卷宗。
裡面儼然是容瑟一直想看的關於幽冥的卷宗!
卷宗上清晰地記載著關押幽冥的禁地,以及禁地四周的結界、陣法等。
顏離山還在上面一一都做了詳細的標註,看字跡至少有十幾個年頭。
容瑟修習的是陣法,一眼看出顏離山的標註都是陣法的破解之法,與他幾個月前畫的近乎一模一樣。
“——!!”
容瑟忽然想起宗門大比時,他在季雲宗的藏書閣撞見的黑影,其手上的圖紙與顏離山的標註一字不差。
看來,窗藏書閣的黑影是宣木。
亦徹底坐實了十七年前,是顏離山放出幽冥的事實。
如重錘狠狠地錘在心頭,容瑟身子後退了好幾步,僵在了原地。
——他鞠躬盡瘁效忠近兩世的師門,居然是殺他爹孃、屠他族親的兇手!
從未有過的尖銳疼痛,在身體內部轟然炸‖開,容瑟的大腦一片空白,緊繃到了極點的神經猛然痙‖攣皺縮,讓他連耳朵裡都滿是細碎的嗡鳴。
那他前世做的一切算什麼?
他拜在仇人宗門裡,十幾年兢兢業業,為仇人的宗門勞心勞力,甚至…為一份莫須有的感情,丟掉了性命。
容瑟彷彿被埋在了一個無盡的深洞裡,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勒住他的喉嚨,呼吸都是一種沉重而艱難的負擔。
難怪顏離山看他不順眼,處處苛待他…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前世他很多的不明白之處,都得到了解釋。
容瑟緊緊地闔著眼,長睫如蝶翼般抖動著,心中的情緒翻湧。
腹腔內劇烈翻攪著灼燒感,他撐著榻沿,指節寸寸泛白。
—
魔域外。
黑雲裡噬人的魔氣翻滾,密密麻麻的魔族隱在黑雲中,渾身充滿戒備,如臨大敵般盯著凌空而立的男人。
望寧如履平地,單手持著用靈力凝聚而成的劍,撲面而來一股幽深森嚴的寒意,猶如衝破牢籠禁錮的猛獸,周身傾洩著危險至極的森寒戾氣。
“擋路者,殺無赦。”
男人的聲音如同冬日裡的北風,冷漠而無情,彷彿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凍結成冰。
身外身
魔域內。
魔侍端著精心準備的膳食進入殿中, 步履微微一頓,環顧殿四周。
——似乎有哪裡的佈局不太對。
但魔侍不是經常在殿中服侍,並不清楚殿內的具體擺設位置,便沒有放在心上。
他放輕呼吸, 看向端坐在榻上的青年, 對方的烏髮流瀉如瀑, 散落在周身, 不知在想什麼, 留影石滾落到一側,堪堪懸在榻沿上。
魔侍放好膳食,小心地拿起留影石,送到青年眼前,耳後又爬上一片紅暈。
容瑟側眸瞥了他一眼,瑩白如玉的手緩緩從流雲袖中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