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著。
望寧無情道大成,七情六慾淡薄,一直以來都是冷漠沉穩,眼界、修為非尋常修士能比,怎麼偏偏在容瑟的身上栽了跟頭,不論如何都認不清呢?
宗門顏面、一生的聲名美譽甚至於一片坦途的未來,全部都不要了嗎?
容瑟就那麼重要?值得望寧為他放棄一切?望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糊塗、輕重不分?
望寧指尖蜷縮了一下,蝕骨的痛肆意奔走在他的體內,所過之處如同冰錐生生劈開血肉,疼痛到無法呼吸的地步。
他的氣息僅是亂了一點,血紅的眸攫取著容瑟白皙的臉龐,面上幾乎看不出異樣:“…不用去看、不用去聽。都交給我。”
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下流骯髒的眼神,不配入容瑟的眼耳。
容瑟瞳孔上蒙著一層濃重的霧,眼神漆黑如墨,深不見底,淡淡的日光滑入他的眼眶中,沒能融化他眼底那一層凝重的寒霜。
對於望寧的維護,他的心裡很平靜,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前世加諸在他身上眼神和拳腳,像無數鏽跡斑斑的釘子,一字一句釘在他的自尊上。
可比現在要多得太多。
他微闔下羽睫,握著劍柄的指節動了一下,留在望寧胸膛的劍柄,忽然全部穿透望寧身體!
錚——!
弒殺劍飛到結界前,劍尖穩穩插入焦土之中,長長的劍身劇烈搖晃著,發出“嗡嗡——”的嘶鳴。
“——!!”
望寧下頜緊縮,高大的身軀彈動一下,臉色愈發慘白,身上的血流的愈發洶湧,不一會兒在他腳下便淌了一地鮮紅。
“——仙尊!!”
幾個長老大驚失色,顧不上整理身上的狼狽,向望寧衝過來,又被結界擋在外面。
長老大聲喝道:“容瑟,你非要置仙尊於死地嗎?!是,仙尊收下你,卻對你不管不顧,你心有怨懟在情理之中,但是仙尊亦從未刻薄苛待於你,不是嗎?有必要無情到趕盡殺絕嗎!”
容瑟用力掙開纏在他腰上的手,冷眼看著望寧踉蹌地後退,側眸掃向幾位義憤填膺的長老。
他的聲線一向偏冷,空寂的廢墟上飄蕩,如擊玉般冰涼:“這個問題,你該回去問問顏離山。”
宗主?
幾個長老一愣,仙尊的事,怎麼又扯到宗主身上去了?
“十七年前,幽冥逃出季雲宗的事,諸位有印象麼?”容瑟輕輕開口,白衣上沾染的血跡猶如一朵朵綻放的紅梅,襯得他的面容愈發昳麗到讓人驚心動魄。
眾人心神恍惚,雙目一陣失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他們自是記得,幽冥四處作亂,仙門百家都遭受到不少損失,最後是望寧協同季雲宗的一眾人在甘北遠境將幽冥擒住的。
但是,這與顏離山有什麼關係?
容瑟不多廢話,取出藏納珠裡宣木給他的留影石,放出裡面的留影。
在場的人都不笨,很快看出裡面的問題,一個個咬牙切齒,惡狠狠瞪向季雲宗的幾個長老。
“我道關押幽冥的禁地堅固繁複,又有三界最大的守山大陣為防,幽冥關押了兩百多年都相安無事,怎麼會突然之間衝破封印,逃出季雲宗…原來,一切都是顏離山乾的!季雲宗想要幹什麼?要想毀滅人間嗎?!”
“不是…不是的…”幾個長老慌亂地反駁著:“我季雲宗做事一向堂堂正正,為人間安平鞠躬盡瘁,絕不會做出有害人間之事!”
盛宴沒有搭腔,他想到顏離山放在主殿中不讓人觸碰的卷宗,狹長的鳳眸閃了閃。
“是嗎?那幾個月前宗門大比上,幽冥再度逃脫,又怎麼說?第一次可以說是意外,難不成第二次還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