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的婢女皆垂首靜立,規矩是整個王府之中,最大,也是最好的。
便是見著了纈草這個名頭嚇人的府衛首領,也沒人大驚小怪,而是各司其職,絲毫不受影響。
她們屬降香管轄,一舉一動,全是降香教出來的。
纈草隨手拉過一名侍女,向她打聽道:“這位娘子,勞煩問一下,殿下這是還沒起?”
那侍女不卑不亢地回:“殿下起了,這會降香娘子正在為殿下試香。若是找殿下有事,恐怕要等等。”
纈草拱手還禮:“多謝。既然我不便叨擾,這就走了。殿下要是問起我,娘子只答,我已經去前院候著了。”
降香在裡面,他確實不好打擾。
纈草走的時候,還在想:
降香不愧是長公主府裡出來的人。
長公主講究排場,規矩重,降香把這規矩發揚的極好。
這院裡所有的人,看上去都賞心悅目,使人心情熨帖。
只是她自己,怎麼就愣成那樣?
或許規矩和性格,本就不是一樣的東西。
*
其實,纈草這趟抄檢,並不只針對王府之內。
懷王也不是全然放手,讓他渾猜自己的心意,倒是給了他線索,讓他順著查。
線索正是叄位天家貴人:太子、皇帝、長公主。
懷王要他查王府中人,與他們的聯絡。
縱然南北禁軍仍握於手中,懷王手眼通天,要窺伺貴人,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查探的斥候放出去,須等待些時日,才能有所收穫。
不過,既然纈草能坐上府衛中的頭把交椅,肯定不會只做應聲蟲。
除了懷王叮囑過的叄位貴人,所有與王府相關的產業,屋宅、田莊、甚至封邑,已經全收到他的命令,要與王府一般抄檢。
連蔣神醫所居的宅邸,也不能倖免。
蔣神醫吃了神秘人的閉門羹,通報訊息的信也傳給了謝承思,便折返回了神京。
只是甫一踏入院子,就被院內陌生的景象嚇了一跳。
——院子裡灑掃的下人是懷王府的府衛。
——身後跟了他一路,監視他一舉一動的幾名高手,還是懷王府的府衛。
而他自己買的僕婢,全不見了!
他知道這宅子是懷王送他的,但如今他已回了神京,正在懷王腳下。這麼多府衛,是徹底不信他,要日日、甚至時時監視於他了?
蔣神醫氣憤地對著身後人控訴:“怎麼回事?我出門雲遊,你們跟著,此節且先不談,如今我已按約歸家來,你們不走也就罷了,怎麼還鳩佔鵲巢,先派人霸了我的地方?”
隨他遠行的府衛,因不在神京,未曾收到纈草的新令,見眼前陣仗,也有些反應不及。
只得先給蔣神醫道歉:“蔣神醫,實在不好意思。關於此事,且容我等稟過上峰,再給蔣神醫一個說法。”
蔣神醫卻不買賬:“一個說法?一個說法就夠了嗎?我不如自己去找懷王!”
說完,抬腳就往懷王府走去。
府衛追在他身後,一絲都不敢怠慢。
懷王雖叫他們看著蔣神醫,可蔣神醫是王府的貴客,不好得罪他的。
氣勢洶洶地到了懷王面前。
蔣神醫脾氣上來了,也顧不得什麼病人不病人,貴人不貴人,惹不惹得起。
指著謝承思的鼻子,開口就罵:“沒良心的小兔崽子!”
謝承思如何願意吃虧?近些年來,他與人打嘴仗,就沒輸過!
立刻學著他的語氣,回擊道:“你這老東西,忒沒禮貌!”
蔣神醫被他搶白,更來了勁,叉著腰控訴:“我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