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入地問:“桂月在哪裡?”
小婢輕蔑地一哂:“想見桂月姐姐,你也配?我都說了,她如今在公主的院裡伺候,就連管事娘子,都要敬她三分。你這小賤皮子,站在她面前,都是汙了她的眼睛!”
降香又明白了。
桂月伺候公主,管事娘子也不敢得罪她。
她受的欺負多了,早就有了經驗,本就沒人為她出頭。更何況,這次並非原先的小打小鬧,能抬出公主的名頭,就是打定了注意不讓她回去。
牽扯到公主相關的一切,便是公主的一條狗要如何如何,再不公平的事情,都要順著對方的意思。
桂月把她的東西扔出來,不讓她回去住,那便是當真回不去了。
可她不回去,就沒地方住了。
怎麼辦呢?
或許該找自己在府衛的上峰,碰碰運氣,讓他幫幫忙。降香想。
“行吧。”她不再理會面前的小婢,掉頭就走。
這些人,她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和她們再多說一句話,都是自己給自己找氣受。
降香不想氣自己。
上峰容情,允降香自己去尋一處住所。
她便託了相熟的管事,幫她找到一間久置不用的庫房。
她湊合著住。
——一直到她被賞給謝承思,離開公主府的前夜,仍住在裡面。
這便是此事的始末。
雖然從頭到尾,桂月一面也未露。
但還是那句老話,冤有頭,債有主。
桂月仗著自己進了公主的院子,指揮其餘婢子,一道欺負降香,讓她失去了住處。這種仇怨,降香當然不會怪罪錯人。
然而今次,桂月卻不是來找降香的麻煩。
“卅五,好久不見了。”她舉著杯酒,就要來敬降香,“你如今在懷王府,混得不錯。”
降香在公主府,因跟著府衛習武,將來也要做武婢,襲承府衛的位置,便隨他們的規矩排序,長公主並不為她賜名。
她沒名字,又排三十五,故而大家都叫她卅五。
降香繼續裝不認識,不與她舉杯。
桂月卻不願罷休,厚著臉皮湊到她身邊,挽住她的胳膊:
“怎麼,去了懷王府高就,便忘了我們這些故人了?少時是我不懂事,這杯我先喝,算作賠罪。”
她將手中滿滿一杯酒,一氣飲下。竟是厚著臉皮,將自己的錯處,含糊其辭地一筆帶過。
降香愈加不想動,更別提說話。
但周遭還有不少人,她不想在這裡和桂月多作糾纏,讓別人看笑話,帶累了懷王府的名聲。
只得硬梆梆地開口:“我不和你喝。”
桂月嫵媚一笑:“不喝就不喝。我且問你,懷王可有什麼喜好?”
因她飲了酒,眼角染上幾分桃紅,又伴著幾分水光,笑時眼波瀲灩,更顯殊色。
可惜,媚眼拋給了降香這個瞎木頭。
“你想幹嘛?”她只對桂月的問題,感到警惕。
“就隨口問問。公主與懷王關係親密,說不準哪天我也同你一樣,進了懷王府呢。到時候,可要仰賴你咯,小卅五。”
桂月將她挽得更緊。
如今,她確已從長公主院中的小婢女,升到了貼身侍奉的大婢女。公主看重她懂人眼色,容貌出挑,便特意派她伺候挑剔的懷王。卻沒想到,今日卻折了戟。
當然,桂月也想過,公主將自己這樣的美人,推到懷王面前,未必沒存著什麼別的心思。
她需為自己多做打算。
可面上做得再親近,語氣裡的傲慢與不忿,仍然難以掩蓋。
這卅五樣樣不行,全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