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雁回之後，這毛病其實已經改好了一些。因為雁回總說她現在這樣就很好，穿舊式的衣袍很好，不剪髮很好，會讀書作詩很好……誇得多了，清秋也覺得自己應當是很好的。
可是，白秀珠也是很好的。
她和白秀珠，對雁回來說，究竟有什麼分別呢？
雁回越聽越不對勁，慢慢回過味來，意識到清秋是真的很介意白秀珠。這是很奇怪的，她還以為，沒有了金燕西這個情敵，清秋和秀珠能夠成為好朋友。
不過既然清秋那麼介意，她自然要表明態度，&ldo;又說氣話了。白小姐再好，對我來說也是外人，你才是自己人。&rdo;
見清秋還是盯著窗外，不肯回頭看自己，她又道，&ldo;這樣吧，我向你保證，在我這裡，你一定是最重要的一個朋友，絕對不會有別人越過你去，好不好？&rdo;
好不好？當然很好。
清秋聽得忍不住磨牙。多麼可恨啊！雁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更不知道這一句話對清秋來說意味著什麼，所以她才能把話說得這樣輕鬆。
可是她不知道，聽的人，早已經泥足深陷。
所以明明不滿足，明明仍然惶恐害怕，可她還是忍不住轉頭瞪了雁回一眼，&ldo;這可是你說的。&rdo;
&ldo;好啦……&rdo;雁回握住她的手，輕輕晃了晃，&ldo;別為了不相干的人生氣。&rdo;
清秋終於撐不住笑了，雁回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終於把車開回了家。
時間還早，但今天確實有些晚了，又飲了酒，所以到家之後，她們收拾一番，就打算睡覺了。
只是躺在床上，一時又沒有睡意。
&ldo;其實我今天，不是生你的氣，也不是生白小姐的氣，我是生我自己的氣呢。&rdo;清秋輾轉了幾次，忽然嘆了一口氣，低聲道，&ldo;你待我已經這樣好，我怎麼能不知足？&rdo;
雁回一聽，立刻就精神了。
&ldo;這話我不愛聽。&rdo;她說，&ldo;我們既然是最要好的朋友，那麼你覺得不知足，就一定是我做得還不夠。我這個人粗心大意，想不到這些，你可以多跟我提一提要求。&rdo;
&ldo;真的嗎？&rdo;清秋側過身，在黑暗中注視著她，語氣很認真地問。
雁回一隻手枕在腦後，點頭，&ldo;當然是真的。若不然，就是你與我見外了，那又怎麼稱得上是最好的朋友？&rdo;
清秋聽到這裡，總算舒坦了一些。
又聽雁回道，&ldo;所以你究竟有哪裡不滿意，現在可以都告訴我了。&rdo;
清秋看了她好一會兒，終是搖頭道，&ldo;沒有不滿意。&rdo;
&ldo;你這個人‐‐&rdo;雁回&ldo;唰&rdo;的一下坐了起來，撲到清秋身上，撓她的癢，一邊撓一邊審問她，&ldo;說不說，說不說？&rdo;
清秋努力躲避她的動作，可床就這麼寬，哪裡躲得開？特別是被雁回碰到癢癢肉，一笑就岔了氣，完全提不起反抗力氣，只能不停地笑，躺在那裡任人宰割了。
雁回鬧夠了，也沒有鬆開手，反而就保持這個動作，壓在她身上，湊得很近，看著她的眼睛問，&ldo;究竟為什麼不高興，嗯？&rdo;
雖然是在黑暗中，但時間久了，眼睛適應之後，也能影影綽綽看到一些東西，何況雁回又靠得這麼近，清秋幾乎能看到她眼底的光彩。
她不由得沉默了片刻，問，&ldo;你真的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