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芙於是閉了嘴,只顧手上動作。等到反應過來,她已經將那隻白玉簪子重新包好了,又怔了怔,終於將簪子放回行李裡,仔細把包裹繫好。
她吶吶道:“那你就回去吧……是我不懂事,還專門跑過來質問你。”
沈寂道:“我本來也打算,在你來的時候便告訴你。”
謝青芙下意識點了點頭,手指玩弄著包裹布,彼此靜默無言了一會兒,她安靜地又站了起來,有些舉措無措。
“那你便收拾罷……我先,先回去了。”
說話間有些語無倫次,沈寂微微蹙眉的看著她,卻見她果然說著說著就要往門口走去。於是他伸出手,將她的手緊緊的攥在了手裡。
“你才剛來。”
謝青芙不願意回頭看他,只急急道:“可你忙著收拾東西,我在這裡豈不是礙手礙腳……”
他打斷她:“我刻意多在這裡留一天,並不是為了收拾東西。”
謝青芙手指一抖,回過頭看他,卻見他平靜的望著她,只那一雙清冷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情緒,裡面彷彿藏著千萬年不化的積雪,如不久前久別重逢再見面時一般,看起來落寞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她下意識便搖了搖頭,然後退回到他的面前:“你是……”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你是為了留下來多陪我一天麼?”
沈寂不說話,只是握著她手的手指輕放開了一些,像是害怕將她傷到。他道:“我這一去,即便大娘的病好得再快,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你若有什麼地方要我同你一起去,只有現在了。”
他說得很輕,彷彿真的不在意,但謝青芙聽著他聲音裡微微喑啞,其中的複雜感情像是要將她都捲入其中,溫柔又讓人覺得感傷。她便明白他並非毫不在意。她只覺鼻子一酸,傾身抱住了他:“我哪裡也不想去。只要你留在這裡,與我一起安靜的待上一天就好了。”
沈寂低道:“一起待了那麼多天,你怎麼總也不嫌膩?”
謝青芙抓著他空蕩蕩的袖子,埋首在他懷中用力搖搖頭:“不膩,再待幾個月,幾年,幾十年都不會膩。同你待在一起,怎麼可能會有膩的時候。”
明明是露骨至極的話,他卻絲毫不覺得她是在說謊。這些話溫暖又帶著一種不真實的美好,聽得他心跳加劇,不想讓她發現自己的失態,於是向後退了一退,小心翼翼的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
過了許久,他終於道:“你說的所有事情……我都想答應。只是有許多的事情,並不是你和我想就可以做到,沒有別人成全,許多事情終其一生都不能夠實現。”
謝青芙聽他說得薄涼,彷彿飽嘗了世人的惡意。心中不由的便既酸澀又心疼,她道:“就算他們不肯成全,我們不能在一起……”
說到這裡,彼此的呼吸都是一窒,像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一般。
謝青芙強忍心酸接著說道:“沈寂。就算以後我們沒有在一起,你也要記住,我最大的願望便是想你一世快樂,我不想你心中自卑,卻要裝出一副冰冷的模樣,我也不想你只是被別人多看了一眼,便覺得那是嘲諷。沈寂,不管別人用怎麼樣的眼神看你,你記得我說過的話,將那個人想象成我,我是永遠不會看不起你的,那些眼神一定是你的錯覺。”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一直都微微的顫抖著。她知道,沈寂這次離開以後再回來的時候,謝榛應當也已經回來了。到那時,即便每日散步都能看到他,她卻已經不能再同他像現在這樣親密了。
她有許多想說的話,最後說出來卻只剩心酸的一句。
“沈寂,你要小心。不要讓我擔心。”
謝青芙一字一句說得像是訣別一般,以至於沈寂也發現了不對。但他卻只是收緊握住她手指的手,一句反駁的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