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望著他神色悲慼,便輕輕開口道:“你以為,他天生聲音便是那樣不男不女的麼?”
薄半夜斜瞥言傷一眼,似乎是對她對他聲音的評價不大滿意。
然而不待他說些什麼來反駁,劉璋卻站不住似的向後退了兩步:“……我一直以為,你的聲音是天生的。”
薄半夜張開的嘴緩緩閉上,半天才冷哼了一聲,將臉轉向一邊。
“然而你也不能怪我。”
薄半夜身體一僵,握著言傷手的手指也是一緊。言傷皺了眉看向劉璋,並不說話,但目光裡的意思很明顯:不怪你,那麼該怪誰呢?
“我本來一個人活得好好的,雖然支撐著家族很累但我從來沒有怨過誰。偏偏遇到你,第一次見面便對著我看了半天,第二次見面便拉住我的手要輕薄我,第三次見面更是直接換上女裝要同我斷袖。”
“……”
言傷咳了兩聲,明明劉璋是嚴肅的在說話,但她不知怎的突然就覺得很詼諧。
想到薄半夜最初的濃妝豔抹,與其說是男子扮女裝,不如說是鬼魂穿了人的衣服。面對著那樣一張塗了厚厚胭脂的臉,正常人誰又喜歡的起來?也難怪劉璋會嚇得為了躲他逃到梓城來。
“我不答應你便要毀我家生意,對我家中親人動手,我只能答應你。然而我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過你,所以自然不會去關注你的聲音。”
聽到這句話,言傷扭頭去看薄半夜的臉。
他卻是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如遭雷擊,甚至表現得很平靜。
“我知道。”
“既然知道,為何一再苦苦相逼?我不抱怨自己命苦,不代表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我每日待在你身旁,都覺得是種煎熬。”
薄半夜依舊冷靜:“既然煎熬,你便走吧。你家生意是我毀的,我現在放過你。你對我沒有情動,我便收回我對你的心思。”
一剎那,整個大廳都寂靜下來。
言傷看著他,想看他是以怎樣的眼神望著他愛過的人,卻正對上他的眼睛。他沒有看著劉璋,反而是目光深沉看著她,像是丟掉了些什麼東西般迷茫,又像是得到了些什麼東西般專注。
劉璋終於轉身離去,走之前回眸冷冷看了薄半夜一眼。
“薄半夜,你今日毀我家裡生意,他日我必加倍奉還。”
劉璋走了。薄半夜沒動,言傷便也不動,兩人坐在大廳許久,言傷終於輕輕開口。
“你怎的不告訴她,他的兄長不會做生意,她家生意早在半年前就該賠光了。前些時候都是你賠本在往她家砸錢?”
“若是說了就可以讓他多看我一眼,放在以前我必定會說的。”
“……那麼現在呢?”
“現在……”
薄半夜看著她,明明是像以前的一樣冷著一張臉,卻莫名讓她覺得很溫柔:“現在不需要說了……”
“……你不要這樣看我,我覺得後背發涼。”
“……”薄半夜冷哼一聲,忽然就站起身抓住她的手往後花園走去。他將她帶到桃林下,手指指向樹下一個小小的土堆。
“言柳,你看,這裡葬著我小時候養過的一隻貓。”
言傷自然是知道這隻貓的故事的,心中有靈光閃過。她回來時聽到的傳聞,他對待劉璋的態度忽然就串成了一條線。
薄半夜拿起方才未喝完的酒,仰頭大口喝起來,喉結不停的上下滾動教言傷離不開雙眼,不覺間已伸出手去碰了碰他喉結。
“咳!”薄半夜被她驚得劇烈咳嗽起來,她輕咳兩聲收回手。
“我覺得,你做一個男子很好,實在沒必要變成一個女子,你覺得呢?”
他盯她半晌,終於輕笑一聲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