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持續到僕人將她帶入薄府後花園。
後花園的石桌旁,歪歪丟著幾個空酒罈,還有一些酒罈子的碎片。薄半夜未穿女裝,只穿著一身薄薄單衣,懷裡抱著個酒罈子胡亂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前幾日少爺突然就不穿女裝了,他換了男裝去找您。”
“找我?”
“對啊,找您。結果一去就看到您的流煙閣大門緊閉,問四周的人誰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一點言傷是知道的。她現在所用角色的言柳是個世外醫者的徒弟,不喜與人結交,是以言傷與四周店鋪的老闆也不多說話,除去必須的客套招呼,她要去哪裡是從來不會告訴這些人的。
“少爺當時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突然就冷笑起來,然後回到府裡就開始喝酒。別人喝醉了都是倒頭大睡,他喝醉了卻是爬上牆頭唱歌。”
“……唱歌?”
“是啊,唱歌。唱的還盡是淫.詞豔.曲!”
“……”
帶路的僕人離開了。言傷將手中酒罈子放在石桌上,隨後在一旁石凳上坐下來。
“薄公子,你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
薄半夜睫毛一顫睜開眼,望向她的一雙深沉眸子裡卻滿是惱怒和不知名的情緒。
“你前些時候,去哪裡了?”
“山上寺廟。”
“你去跟和尚住在一起?”
“和尚沒了凡心,和他們住在一起也沒什麼。”言傷說著拍開酒罈上泥封,也不拘泥於沒有酒杯,拿起來便飲了一大口。
薄半夜一把搶過酒罈:“帶給我的,你自己怎麼喝起來了。”
“早知叫醒了你會跟我搶酒,我便不該叫醒你的。”她皺眉,看著他拿過酒罈,從剛才她喝過的地方喝了一大口。
“現在說這些晚了。”薄半夜冷哼一聲,本是稀疏平常的話,他凝眸看著她說出來便帶上了幾分深意,“既然叫醒了我,便早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你喝的地方,我方才喝過。”
“怎麼?前幾日大膽親了我的是誰,現在你在緊張些什麼?”薄半夜握著酒罈子的手指一緊,不知想起了什麼,語氣忽然變得頗為尖酸。
言傷的臉上湧起微微羞澀,改變了她平日裡的冷淡,看得薄半夜神色一僵。
“言柳。”
“……嗯。”
這是他第一次完整叫出她的名字。夜風起,她低聲應了,隨後他卻沉默下來。
“你是不是,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已經愛慕於我?”
這話由別人來問必然聽起來很可笑,還有幾分自作多情的嫌疑。然而他問出口卻是嚴肅的可怕,眼前女子低下頭,半天才抬起頭來衝他微微笑了笑。
“剛認識你時,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可悲的男子,所以不遺餘力想著要幫助你贏得那個人的心。”她伸手去拿他手中的酒,他聽得晃神,輕易地讓她將酒罈拿了過去。她仰頭喝了一口,看了看自己袖子又看看他的袖子,默默拉過他的袖子將嘴角殘酒擦掉。
“後來不知怎的,再看著你為劉璋費神費力,我開始覺得十分可笑。你這般為她,她又不領情,倒不如……你為我費神費力還好些。”見他眉間一蹙,她又仰頭喝了一口酒,“大概便是在那時,我便開始對你有了非分之想。”
“……為何不告訴我?”薄半夜怔怔看著她,袖子還被她拽在手中,只能傾身更靠近她一些防止自己跌倒。
“你是個心裡只放得下一個人的男子,你為她做到那個地步必然是愛慘了她。”她用他的袖子擦著嘴,完全不顧及自己平日裡淡然的形象,“你哪裡知道,我看著你在她面前努力討好的樣子,心裡比你還要難受上十倍。”
“我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