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傷樹妖之事怨我至今,我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在乎之人。”說罷伸手掀翻了書案,發出劇烈聲響,抬手便要往她體內注入妖氣,言傷驚懼的閉上雙眼,身前卻忽然擋了個高大身影,微涼髮絲自她臉上拂過,鼻尖盈滿熟悉的清露淡香。
時間似是停止了,玄旻吃了一驚,隨後“哈哈”一笑。
那笑聲逐漸遠去,言傷心中也早猜到是誰,卻依舊不敢張開眼,心中有情緒在劇烈翻湧,直到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她才反應過來般死死反抓住了他的手,像是恐懼對方再突然離開,感覺到他的動作一頓,隨後微微動了一下,讓她能抓得更順手一些。
她還死死閉著眼,耳邊已傳來他清冷沉穩的聲音:“狐妖已走,可以睜眼。”
她卻只是搖了搖頭,抓緊他的手:“我不是害怕狐妖……”
短暫沉默後,他話語中的清冷未變:“驚懼之事,與我有關?”
言傷坐在椅子之上,慢慢將他的手拿到臉旁,依戀的蹭了蹭,感覺到他一瞬間的僵直,隨後意欲掙扎,她更緊的握住他的手,聲音裡隱含哭音:“與你自然有關,我怕你離開。”
幾欲掙扎的手一瞬間停止動作,空氣裡寂靜無聲,言傷卻似聽到了他的嘆息,雙手握著他的手蹭在臉旁,許久之後,終於吸吸鼻子,顫動的眼睫緩緩張開。
入目是一隻許久不見的大手,手指修長,指尖瑩白,指節勻潤。順著手向上看去,掠過青碧色衣袖,能看到一縷霜絲似是飽浸了風霜,垂在肩上被風吹得輕輕拂動,不時拂過男子下頷,越發顯得他神色超脫,淡眉冷目,他的眸光並未落在她身上,而是望向窗外,一隻手任她抓在臉旁輕蹭,另一隻手負在身後,身形挺直。
並未看她,他卻似知道她的每個動作。離久低眸看著抬首望著他的言傷,神色未變,見她仍舊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也不強行收回,只是淡道:“修道書卷枯燥乏味,你已堅持六年,足矣。”
言傷搖頭:“我知道自己根骨不好,從來沒有抱著要去修道的念頭。我只是想,每日看書,萬一能成功了,便能去找你了……”停住動作,只是直直看進他深眸中,“你不要以為你現在又離開我就會放棄,我會每天看書,還會去醉羨山上找你,你也知道我嬌生慣養慣了,十分自私任性,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你躲不掉的。”
她捧著他的手目光堅定,同六年前那個嘴角總是掛著不屑冷笑的大小姐已然是兩個人。離久似是沉思了許久,才道:“前次受傷,近日方愈,此次回來,本只是為了看你一眼,但你吞下了狼妖內丹,雖不至淪落為半妖,身上卻已有了妖氣……”
言傷心中忽的跳了一聲,手上力道不覺放鬆,她慢慢張大眼睛,看著他動了動手指,隨後拂袖將手收回負在身後。
“我已經容顏不變,不能同尋常人一樣生活在親人身邊了,是麼?”
她急急發問,他卻皺了眉,許久之後才頷首。
“容顏不老,定會引人猜測懷疑。”
他心中本以為她會十分失落,誰知她卻忽然笑了起來,本來緊緊繃著的唇角向上彎彎勾起,像是剋制不住心中愉悅,就保持著這樣的表情許久,才站起身來走到他的面前,伸手環過他纖瘦的腰,將自己的臉埋在了他的懷中,十分依戀的蹭了蹭。
離久僵住,卻聽她難得坦誠的說出心中想法。
“離久,我很想你。”
他來不及回應,她已經繼續說道:“爹的身邊有江沉月,江沉月的身邊有狐妖,只有我,除了與你的回憶什麼也沒有。我不被任何人需要,留在這裡也沒有多大的意義,沒有人需要我,我便只能選擇自己去需要別人……”
說到這裡話語忽然就停住,離久聞她語含鬱結似是積怨已久,便一言不發只是聽著,此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