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選擇讓她走。
他進了她的房間,或許便是要除去她留下的痕跡,他連她留下的一絲痕跡都不能夠容忍。
她的房間……
眸色一冷,言傷忽然急促呼吸起來,她轉身邁開大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一路上的鮮紅綢花被她慌慌張張的扯落,悄無聲息落在地上。
“啪”的一聲推開門,果然看見他正坐在她的床邊,手中握著那隻透明的瓶子,瓶中的胭脂井邊醉危險的顫動著。
男子的長袍已是解開,露出頸上一個難看的血洞,他微微急促的喘息著,嘴唇乾裂蒼白,臉色微青。聽到門響男子眼波一轉,危險的眯起眼睛看著走回來的少女。
“你到底愚蠢到了何種地步,我不是叫了你滾?”
言傷抿緊嘴唇走過去,在負清寒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將他手裡的胭脂井邊醉搶了過來,狠狠摔在地上。
瓶子破裂,顫動著的液體很快便消失在了地面。
她摔瓶子的時候有股狠勁,負清寒還未反應過來,忽然就見她淚如泉湧,大聲的哭著向他撲過來,將他整個人都撲在了床上。
“你不要死,你死了我該聽誰的話。”
負清寒嘴唇蒼白,急促呼吸著:“……誰告訴你我會死?”
“你準備胭脂井邊醉,便是為了了結自己。你早已活膩了,我知道。你早就算著,等到大仇得報便要自我了結,我都明白了……”言傷哭著將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胸前,他身上枯朽的味道能讓她相信他還活著,“你將自己的怨氣半數都渡給了我,可保我不受傷害,怨氣是你保命的東西,可你卻把它給了我,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卻又打算留我一個人在這世界上。”
她在他的面前總是乖巧的模樣,此刻知曉了他的意圖卻如臨大敵般的哭起來,他動作一頓,慢慢揉上胸前腦袋上柔軟的發,動作溫柔得像是對她有所依戀。
嘶啞的嗓音劃破空間,讓她的嚎啕大哭變成抽泣。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留在這世界上。”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陪你找可好?”言傷抱住他,止不住自己的哭聲和眼淚,“總能找到理由的,我會陪著你,只聽你一個人的話,好好照顧你,只要你還存在一天,你還要我一天,我便會好好的陪著你。”
他的嗓音沙啞:“……跟著我,只能夠晚上出行,連太陽都見不到。”
“我願意!”
“……愛說大話的女孩,你能用全部的心來對待我嗎?”
“我能!”
……
他說出許多以前從未說過的話,她一一堅定的答應,用那雙和他一樣泛著金紅色的眸子含淚看著他,充滿活力的樣子,就像……小時候的自己一樣。
負清寒忽然就輕笑一聲,如釋重負,慢慢疲憊的閉上眼睛,將懷中溫軟身軀抱得更緊。
嘶啞嗓音一如往昔。
“愚蠢的女孩,我醒來時,要看到你在我身邊,不然你就死定了。”
言傷流著淚鄭重點頭。
因為過度使用怨氣,負清寒疲憊的睡了過去,言傷閉上眼,在他的懷中凍得瑟瑟發抖,卻怎麼也不願意離開他的懷抱。
很快,她便在他寒冷的懷中夢到了一片春暖花開。
春光早已遍佈漫山遍野,天很藍,草很青,被春日微風輕輕吹拂的花朵跳著溫柔纏綿的舞。
穿著破舊衣衫的男孩滿頭大汗,倔強的要爬上陡峭的山崖,去摘那懸崖之頂的一朵花。
言傷眸中露出懷念的意味,看著他蹭破了胳膊,本就破爛的衣衫被岩石碎片勾爛,碎得像是破布,卻依舊咬著牙,黝黑眸子裡閃著堅定和倔強,終於將那朵純白的花握在了手中。
男孩裂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