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對情愛之事不願提及。玄旻是隻能勾人心魄的狐妖,用那副身軀和皮相不知道迷惑了多少女子,此間之道自是十分明瞭。此刻見他微微皺眉,心中更加起了戲耍之心,遂站起身來輕輕解了長袍,露出精瘦結實胸膛,輕佻道:“見你模樣,想是我猜錯了,正好我過得十分無趣,便用這副軀殼去勾她一勾,想來她應當會上鉤……”
話音剛落,一束蒼色光芒已是瞬間向他襲來,玄旻笑著側身閃過,長袍順勢便散得更開,在空氣中似一朵怒放的花,漂亮眸中更是意味不明,然而他來不及進一步戲耍,離久卻是闔了眼,拂袖自空氣中消失。
玄旻挑眉輕笑一聲,一面重新將長袍繫好,一面自屋頂上躍下,悄無聲息落在地面上。
“在那凡間女子醒來之前,我要到哪裡去打發時間呢?”
說罷像是想到了什麼,再次勾唇輕笑,身形亦是隱沒在了空氣中。
沒有丫鬟攙扶,言傷自己一步一瘸走回房間,方才還佈滿輕蔑的臉上此刻卻是一派平靜。
被離久拒之千里,這樣的事情她早有心理準備。離久一心向道,即便對情愛之事不抗拒,要動心已是很難,更何況他從心裡排斥著她的靠近。
這樣的任務物件卻也有個好處,那便是一旦動心他便絕不會否認。
道家一向主張應物變化,若是離久心中對她的感情有所改變,即便只是一毫一厘,也算是極大的突破,他的態度定會隨著他的心而改變。
言傷取了跌打酒,坐在床邊脫了鞋襪,一面用力揉弄一面吸了吸鼻子。離久並未像昨日一樣突然出現,幫她揉腳,這也在情理之中。
草草將傷處揉捏一遍,言傷放了跌打酒,隨後搬了凳子坐到窗前,趴在窗臺之上望著窗外梧桐,一動不動。直到中午霞雪送了飯菜過來,這才換了個姿勢。
霞雪攙著她坐到桌邊道:“小姐,這一次老爺像是真的生小姐的氣了,勒令不許小姐踏出這屋子一步,連午飯晚飯和明早的早飯一起,都是讓人送到小姐房中來。”
言傷本來腹中是極其飢餓的,正在盛一碗雪耳枸杞煲香梨,聽到這裡卻是動作一頓,將手裡勺子慢慢放下道:“請的道士是明日來?”
霞雪回道:“聽福安說應是明早。”
言傷盛了碗湯,低眉喝了兩口,不再問其他的事,霞雪見狀輕輕將一碟蟹粉獅子頭移到她的面前道:“小姐昨夜已是吃得極少,今日不可只是喝湯,這蟹粉獅子頭是小姐的最愛,廚娘特意為小姐所做,多吃一些罷。”
言傷挑了眉:“我總是挑食,十分難伺候,廚娘恨我都來不及,怎會專門替我做菜,想是你去求的?”
霞雪搖頭不語,只是面上染了無奈之色:“小姐快吃。”
即便霞雪與江晴安主僕情深,特意為她求來了獅子頭,言傷想著心中也有動容,此刻心中卻是十分堵塞,無論如何也吃不下去,遂又盛了一碗湯對霞雪道:“你先下去,我自己慢慢吃,晚飯送來時再來收了碗筷即可。”
霞雪還要說些什麼,言傷遂故意做出不耐煩的樣子,從碗碟裡夾了一隻獅子頭塞進她的嘴裡,那獅子頭油厚細膩,霞雪“唔唔”兩聲嚼了好幾口,終於勉強吞下獅子頭,無奈嘆口氣:“那小姐慢慢吃,但是一定要全部吃掉,晚上自會有人來收碟子。”
眼見霞雪關門離開,言傷放下手裡湯碗,低了眸,從袖中掏出早上福安自樹上揭去的符紙來,望著符紙沉思半晌。
她側首,望了一眼窗外梧桐,只見清風微微,吹起層層樹葉,綠意淺淡,枯黃漸染,那青碧身影卻是未出現在她的面前。
手指慢慢握緊手上符紙,言傷站起身來到書案前,自紙張最下層抽出一張一模一樣的黃紙,又取了案上朱墨來,隨後仿照手中符紙,竟是又畫出了一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