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跟先生一起!”
“……敏敏今日似乎格外粘人。”
少女本就凍得發紅的臉似乎又染上了另一層紅色:“快些快些,不要說些奇怪難懂的話了。”
兩人將書院學生的功課用一大塊布包好,一起出了書院。此時的天已經黑透,只能感覺到有冰涼涼的東西落到臉上,然後又快速化開來。
“先生,下雪了。”
“嗯,越來越冷了。還好書院離家並不是很遠,不然這天色,我是決不能放任你一個女孩子來接我回家的。”
“來時天還沒黑,回去時有先生和我一起。我並不怕,只是我以前沒來接先生的時候,先生要一個人走這些黑魆魆的路,不會怕麼?”
“我是男子,男子怎會害怕遇到歹人。”
“也有歹人專門盯上男子啊!”
“……”
兩人一路說些閒話,不知不覺便穿過樹林。樹林的一頭是書院,另一頭是秦家村,從十九歲中了秀才,當上夫子開始,秦止便每日一個人往返於這片樹林的兩邊,迄今已經過了三年。
藉著村口燈籠的微光,言傷轉過頭去看青年安靜溫和的側臉,被他察覺,露出詢問的目光後,言傷訕訕地笑著抓抓頭髮,“在這黑夜之中,先生的側臉格外好看。”
“……”藍袍青年差點抓不住手上的包裹。
“敏敏在想,”少女認真的看著他,“不論如何,一個人總是走夜路總會感到孤獨的。以後我會每日來接先生放學,直到先生娶妻,有另一個能來接你的人為止。”
臉上突然微微發燙,二十二歲來從未牽過女子手,更未被這般認真的直視過,臉在夜色中也能看出微微紅色的半坡書院秦夫子猛然邁開腳步,將一臉驚愕的少女甩在了身後。
“先生!先生你怎麼了,你等等我啊!”
“……”
回答言傷的只有秦止越走越快的背影。
言傷愉悅的又喊了兩聲,然後邁開腿跟了上去。
這夜慕容青青並未出現,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
言傷一夜未眠,眼圈微微發青。腳步虛浮的推開門,秦止早已衣衫整潔的坐在大廳裡,手裡捧著一本《詩經》。
“先生早。”
“敏敏早。”秦止抬頭隨意看了她一眼,隨後低下頭去,片刻後卻又猛然抬頭看她,彷彿受到驚嚇,“你的眼睛怎的這樣腫?”
“……”言傷哀怨的看著他,“先生,讀書之人,對於女子的外貌不可妄語。”
秦止不自然咳了兩聲,嘴上卻繼續追問道:“昨夜是否無法安眠?”
“我想著過幾日便是先生的生辰,要好好的操辦一番,所以開心得睡不著。”言傷的聲音向著廚房的方向越飄越遠,秦止微微勾起嘴角繼續誦讀《詩經》,在心裡從一數到五十,隨後便聞到了從廚房傳來的陣陣香味。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誦讀聲混著廚房裡傳來的嘩啦嘩啦炒菜聲,又是生機盎然的一個晨曦。
言傷見到過很多人,有些人很複雜,你說上一句“你很漂亮”她也會想半天,想著你誇她是何目的,有何企圖;也有的人很單純,你對她說“你近日有血光之災”她也只是呆呆一笑,隨後感嘆你很會開玩笑。
而秦止顯然這兩種人都不是。
即使言傷對他說了很多次“先生,你生得真好看”,他也只是臉一紅,隨後轉移話題或者落荒而逃。他不是不會往深裡想,而是他沒覺得自己應該往深裡想。
對於這樣的人,言傷卻也不是沒有辦法。
十一月初九是秦止的生辰。
秦止父母早亡,每年生辰都是與秦敏敏一同度過,然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