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本是皓月當空,半夜卻下了一場雨。側身躺著的言傷忍不住去看窗外,江祖鶴已派人替她在窗外掛了燈籠,此時燈籠光芒黯淡,映得梧桐樹在風雨中飄搖,大顆大顆雨珠打在樹葉上,明明雨勢很大,傳入她耳中卻是寂靜無聲。
想起自己方才對離久說會“快樂得無法入眠”,再看看眼前情景,心中一暖,她對著梧桐樹怔了許久幾欲起身,隨後反應過來此刻已是夜深,於是便就那樣盯著雨中的樹,直到困得撐不住,這才沉沉睡去。
次日醒來,神清氣爽,一點也沒有感受到晚睡帶來的睏倦之感。
言傷一心想著要去找離久,誰知霞雪伺候過她梳洗,卻久久不離去,反而是猶豫著對她道:“……那南宮家的南宮公子,今日又來了。”
言傷喝下一勺粥道:“來了便來了,這樣的人你離他遠一些。若不出現在我面前,他就算生出三頭六臂來都不關我的事。若是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便履行那日諾言,廢了他。”
霞雪卻是抓了抓腦袋,露出苦惱的樣子:“……南宮公子,今日是來提親的。”
言傷握著調羹的手一頓,她努力做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向江沉月提親麼,也好,江沉月總算能滾出江家了。”
霞雪見她明明想到了卻寧願自己沒想到的樣子,乾脆一跺腳道:“他一大早過來,是來向小姐提親的!老爺說要等你自己決定,所以南宮公子在後花園涼亭等你,讓小姐梳洗完就自己過去。”
所謂男配,除了讓人心疼的那一類,便是讓人覺得心中實在膈應的那一類。讓人心疼的深情男配遇上求而不得的情況,總能守住自己的心一生,令人膈應的男配遇上這種情況,卻會選擇尋找替身,或是隨便娶一個女子,此後在心中掛念女主角一輩子。
言傷想,這位南宮公子,便是讓人膈應得不行的那一類。
她望了窗外,卻見一滴晶瑩雨珠從一片梧桐樹葉上滴落,離久並未出現,想了想站起身來,向霞雪問明瞭後花園具體地點,這才慢慢行了過去。
白日裡的後花園少了夜晚的朦朧,多了讓人心怡的清新,地面仍舊是溼溼的,空氣中滿是雨後乾淨的味道。言傷行至涼亭,卻見亭中果然坐著南宮公子,他一臉頹然,面前放著酒杯未用,下酒菜也未動,只是提起酒壺大口大口灌入口中。見到言傷面帶並不友善的表情走到他的面前,南宮公子苦笑一聲,向她搖了搖酒壺:“江家的酒果然香醇,這可能是與江大小姐成親後唯一的好處了。”
言傷挑眉:“你要與我成親?”
南宮公子艱難的頷首,像是自己也覺得心中難以接受:“……你不必覺得難以忍受,我心中雖有沉月,但對你仍會以禮相待。昨日是我的錯,不該掃了你的顏面,你是個嬌養的大小姐,不懂事也在情理之中。成親後,你只要在三年內替南宮家生個孩子,我便終生都會對你不離不棄……”
話未說完,眼前卻是一花,手中酒壺被人劈手奪去。南宮公子抬首,卻見江晴安嘴角一抹冷笑,手中掂著酒壺,向著他露出陰冷眼神:“你要跟誰成親我不管,但你不要打我的主意。”將壺蓋開啟,手腕一傾,壺中美酒“嘩啦嘩啦”倒在地上,“我江家的酒,就算倒在地上餵了孤魂野鬼也不會給你這樣的人喝。”
南宮公子已是喝了半壺酒,整個人本已暈暈乎乎,此刻見她不肯同意,再想到家中逼迫他向江晴安提親,不由覺得怒從心起,當下拍案而起,衝著言傷便吼道:“你以為你這樣的大小姐,除了嫁妝什麼都沒有,除了我南宮家還會有誰願意向你提親麼?!不管你擺什麼臉色,我南宮寄渝此生還沒被女人拒絕過。”
說著將桌上下酒菜統統掃到地上,一把捏住言傷的手,也不管她疼得齜牙咧嘴就將她按在了石桌上,喘著粗氣埋首便要親下來,言傷咬牙伸手抵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