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只是總也捉不到。一陣冷意從身上拂過,他一瞬間清醒了過來,埋在肩頭的重量沉重而溫暖,哭聲教他心中酸澀一片。
最後他抱緊她,低聲說道:“我帶你回家,她們會擔心你。”
於是她終於也清醒了過來,哭聲驟然停住。靜默了許久之後,她慢慢地推開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白梅花落在地上,她也不去撿了。枝頭空空蕩蕩,一如她對他方才的發洩,再也不會有了。
沈寂也沒有再去撿那空枝,兩人依舊是慢慢的走著,一前一後,相隔著不遠的距離。
回到房間門口,推開房間門時,謝青芙輕輕的吸了口氣。她輕聲的說道:“對不起,我……方才不應該同你發火。”她微微的低了低頭,澀然道,“我明知道,你都是為了我……你做什麼都是為了我。”
說罷走進房間,將房門關上,連燈也不點便將自己埋進了被子中。
沈寂聽她服軟,只是言語中卻分明又是想要放棄他的意思,只覺一陣眩暈衝上頭頂。他扶住牆壁,眼前一片發黑,畏懼被半綠或是誰看到自己不濟的模樣,幾乎是踉蹌著回到房中,關上了房門。
雪後的夜空中沒有月亮,沈寂倒在床上,房間裡亦是一片漆黑。他的窗子大開著,冷風從窗外一直吹到窗前。他便緊閉了雙眼,想著謝青芙,想她落在他側臉上的吻,想她手指上餘下的溫暖,想她黑暗中嗚咽般的哭聲。沉重難眠之間,斷臂處又浮起抽搐般的疼痛,他彷彿能清清楚楚的看見那些筋絡糾結著互相擠壓,彷彿不讓他痛到極致,永遠不會停止。
他想撐起身子來去拿被他忙中忘記了數日的藥,那是花大娘反反覆覆叮囑過他每日必服的藥。只是黑暗中他什麼也看不見,焦慮中又畏懼碰倒了什麼驚醒了隔壁謝青芙的睡眠,最後只能吃力的咬緊牙關,拉開自己的衣襟,讓冷風吹在自己的傷處,那處方才要好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