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見到她時便帶著善意,教她無法抗拒與自己流著同樣血液的少女,是以她對誰都冷眼相對,唯獨對謝青芙,會表露出一些好意。
謝紅藥從靜安寺中離開之前,找住持求了兩枚平安符,一枚為了討好謝榛,早在歸家的第一天便送了出去,另一枚她收在袖中,猶疑著,想著若是將符送給謝青芙,她能得到些什麼。
答案是什麼也得不到。只是她卻仍舊決定將平安符送給她。
紛紛揚揚下著大雪的夜晚,謝紅藥沒帶丫鬟,獨自步行到了謝青芙的房門前。她久久的站在謝青芙的房門前,說不出自己內心深處究竟是怎麼樣一種感覺。握著平安符的手凍得有些木了,才終於動了動手指,猶豫著便要敲上謝青芙的房門。
這時身後卻忽然傳來歡聲笑語,謝紅藥匆匆的躲入一叢樹影下。下一刻,便看見謝青芙與沈寂一人提著一個燈籠,從後花園中走回來。
謝青芙拽著沈寂的袖子,燭火映照下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盈盈:“我房間前的樹上結了幾顆好看的果子,你要不要來看看?”
接著謝紅藥便望見沈寂腳步頓了頓,片刻後才道:“你不許去嘗那果子的味道。”
謝青芙愕然停住腳步,半天才吶吶道:“你怎麼知道……我摘下來嘗過了。”
謝紅藥抬起頭去看自己藏身的這棵樹,果然望見枝頭落滿了白雪,最高處的枝頭上結著幾顆小小的果子,夜色下看不清顏色,只能看清大致的輪廓。
她一面憂慮著兩人會不會走近這棵樹,一面向樹影裡又退了退。只是還沒退兩步,便聽得謝青芙“噯喲”一聲,她抬起頭望去,只見謝青芙扔開手中燈籠跪在地上,死死的捂住肚子,將頭低低的埋下去,呻.吟道:肚子好痛,好痛……”
沈寂怔了怔,而後低道:“起來,雪地裡冷。”
謝青芙卻像是沒聽見一般,死死地捂住肚子,聲音壓得低低的:“沈寂……我疼。好疼……”
那聲音聽起來,卻像是真的痛到了深處一般。
謝紅藥清清楚楚的看見,沈寂本來握得穩穩的燈籠啪一聲便落在了地上。燭火將糊燈籠的紙燎著了,燒起來的火焰將一大片厚厚的雪融成了水。
他一下子半跪在了地上,將謝青芙攬到自己懷中,即便是努力的剋制著表情,維持著冷靜,謝紅藥也仍舊從他的臉上看出了驚惶。他將手放在了她捂住的那一塊,按住她的手:“謝青芙,你怎麼了?我帶你去找大夫。”
“不……我疼得動不了。”謝青芙倚在沈寂懷中,將頭埋進他胸膛,聲音委屈得像是受了傷的小貓,“我不該去嘗那枚果子的……我該聽你的……我好疼啊,快要疼死了……”
沈寂面色剎那間便泛起了白,他抱緊她的腰肢,想要將她抱起來,只是輕輕地一動她便尖叫呻.吟,教他一點主意都沒有。
她支支吾吾的問:“沈寂,我會死嗎?”
沈寂不回答,只是搖了搖頭,手指顫抖著去摸她的臉。
她又道:“我要是死了,你不許告訴爹和紅藥,我是吃壞了東西被毒死的……那樣,太丟人了……”
沈寂低斥道:“胡說八道什麼,你不會死的……”只是話語莫名的有些顫抖,聲音低啞得都不像是他自己了,“你忍一忍,我抱你去找大夫。”
最後謝青芙問:“我要是不死……今晚能在你房中和你一起睡嗎?”
話音剛落,沈寂泛白的臉又有了一些血色。他身體一僵,這才感覺到謝青芙將頭埋在他胸膛間蹭來蹭去,樂在其中哪裡有一點中毒人的樣子。心中一鬆,一股怒火便湧上了心頭。
他猛地推開她,站起身來就往枕眠居相反的方向走去。謝紅藥見謝青芙被狠狠地推倒在冰冷的雪中,怔了一怔趕緊爬起來追了上去,一面追一面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