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色裡,隔壁忽然便響起了開門的聲音,接著熟悉的腳步聲猶豫著什麼一般停在他的房門前。沈寂用力的閉上了雙眼不肯出聲,傷處疼痛得他沒有了替自己穿好外衫的力氣。
他祈求著她立刻離開,不要進來,不要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那腳步聲卻躊躇著,似是在剋制著些什麼,沈寂用力的閉上了眼睛,冷風拂在身上,他的額前竟因疼痛滲出了一層冷汗。門外安靜了,他微微啟唇急促呼吸起來,只是鬆懈還不到片刻,便聽到門被推開了,夜色中那推門聲竟教他感到了絕望。
“沈寂,我……”謝青芙的聲音也有些急促,她像是壓抑了許久,終於壓抑不住了,帶著哭音向著他的床邊走過來,“我想了許久,我……我不能讓你誤會……我,沒有生你的氣。”她撞到了什麼,低低的痛呼了一聲,沈寂大張著雙眼,只是什麼也看不見。
黑暗中他聽到油燈與桌面摩擦過的聲音,雙唇微動了幾下,眼前便已一片明亮。他顫動了幾下睫毛,終於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沈寂!”他聽到她驚惶的低呼了一聲,身體撞開椅子撲到他的床前來。沈寂艱難的挪動著身體,想讓自己斷臂的那一邊身體轉向床的向裡一面。
他低低的喘息道:“我沒事……你別過來。”
謝青芙卻不肯聽他說話,一面爬上他的床,一面去拉扯他的衣裳:“你別動……你不要動……你讓我看看,你到底怎麼了?”
方才失去的力氣彷彿又重新回到了身體裡,他還記得上一次望見自己斷臂處時她刻意避開的眼神。她厭惡自己的傷處,她一定覺得自己的傷處猙獰難看。不願意讓她看見自己缺陷的本能讓他幾乎是用盡全力的掙扎,只是他終究是喝過了酒,身體疲憊得讓他沒掙扎幾下,便被她拽住了衣襟,而後他便感覺到溫熱的液體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知道,那是她的眼淚。
她看到了。
她對於他的傷處一定厭惡至極。
沈寂抿緊雙唇,無力地閉著雙眼不願再睜開,他聽到她輕輕的吸氣,呼吸間都是哽咽的聲音。她溫暖的手輕輕地觸碰了他□□在空氣中的傷處,而後便低低的開了口。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說,“我……我只是想向你道歉。”
沈寂一言不發,雙唇間溢位急促的呼吸。過了許久,他感覺到自己疼得彷彿已經失去了知覺,自暴自棄便道:“我沒事……”聲音都因為疼痛而微微嘶啞,“你不要再看……會嚇……”
話音剛落,他便感覺到了溫軟的東西印在了他的斷臂處。他驚慌的張開眼,卻見謝青芙跪在床邊,彎下腰去親吻他的斷臂處,微閉的雙眼下流出淚水來,睫毛也在微微顫抖。
“你!”
“沈寂,你還疼嗎?”她不理他驚惶的低呼,細細碎碎的親吻傷處的每一寸,虔誠得像是親吻一個她心中的天神,“我不生氣了,你要去潮州也好,你要很久很久的離開我也好。我都不生氣了……”她的手指撫摸著他的左胸口,感覺到他的胸膛極快的起伏著,她難過的說道,“我不生氣了,只要你能好起來,你能不再疼痛。我什麼都答應你。”
寂靜的夜裡,只有謝青芙的哭聲彷彿穿透了什麼東西,落在沈寂的耳朵裡。
他感到了震痛。
他強忍著斷臂上的抽搐,將另一隻手抬起來,撫了撫她的髮絲,接著微微用力,將她向自己壓了下來。帶著淚水鹹味的雙唇相接,他吻了吻她的雙唇,用自己的冰涼去觸碰她的溫熱,她猶自發怔,從他雙唇間嚐到了酒的味道。吻漸漸地便發了熱,她從被動到主動去齧咬他的唇舌,到伸手去想要拉開他的衣襟,卻被他握住了亂動的手,用力的按到了自己的斷臂處。
隨之而來的是劇痛,他用力吻著她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