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一般。
春雪心頭一冷,身上也劇烈的一抖,撲通一聲便跪下了:“大、大小姐,我錯了。我口無遮攔,我不該說他,您打我罵我都行,您懲罰我吧!”
謝青芙望著她,微微的張開了嘴:“我記得,你叫春雪,是前兩年才來謝府的,還來不及將謝府都走遍?”
春雪忙不迭的點頭,卻見謝青芙嘴角的冷笑更深:“那就永遠別走遍了,明早去管家那兒結了月錢,立刻便離開,一刻都不要多留。”
說罷不等春雪反應過來,轉身便走,春雪下意識便抓住了她的披風,謝青芙回頭一看,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隨後她抬起手將披風從春雪手裡狠狠地抽了出來,動作竟是與沈寂一模一樣。
“別碰我。”
春雪眼圈發紅,一吸鼻子,只覺得眼淚馬上就要掉下來,但等她想明白求饒可能還有用的時候,謝青芙已經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
謝青芙從來沒想到,即使是在謝府,都會有人這樣去傷害沈寂。他的手在她看來不算什麼,也就理所當然的覺得別人也都會接受他的手,直到聽到“殘廢”那兩個字,她才忽然劇烈的心酸起來。
她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不在的地方,有多少的人對他說過多少次這樣的話。
她不敢想,她不願意想,她害怕聽到任何他被傷害的事情。
謝青芙回到枕眠居,直接便倒在了床上,半綠打了洗臉水來,也被她打發出去了。她將鬆軟的被子拉起來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然後死死的咬住了被子。
忍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哭了出來。
從再見到他開始,她總是在哭。
可是除了哭以外,她竟然不知道還能為他做些什麼。他那樣的人,根本不肯接受她送上的任何好意,別的人總覺得他是高傲,但她卻明白,他只是自卑與倔強到了極點,像是一塊缺了一角的石頭,即便殘缺不堪,也沒有人能打破他的冰冷與頑固。
她除了哭,除了心疼,想不到任何補償他的辦法。
第二日一大早,半綠便送來了早飯。謝青芙的眼睛有些紅紅的,看得半綠一怔,隨後咬著嘴唇擰了熱帕子遞給她,謝青芙接過帕子敷在臉上,隨後有些猶豫的開口道:“半綠,你幫我去安排一件事情。”
半綠彎下腰,認真聽著謝青芙說出的話,聽完以後,點點頭示意自己聽懂了。
沈寂下午再去打水的時候,卻見水井四周竟是一個人也沒有。他知道謝家有兩口水井,一口便是後院這口,另一口則是在前院,後院的人要去前院打水要花上許久,所以大家平時都在這口水井打水,平時無論什麼時候,水井旁邊總是圍著丫鬟與家僕,今日卻清清冷冷杳無人煙,但等他略微皺眉的提著一桶水回渡水院的時候,卻正遇見一個家僕,罵罵咧咧的拎著桶水從前院回來。
見到他,那家僕“嘖”了一聲:“你還敢在這裡打水啊,大小姐下了命令,後院這口井除了她的人以外,誰也不準用。”
沈寂略一蹙眉道:“大小姐下的命令?”
家僕氣喘如牛,用力點點頭,拎著水桶便走遠了。
沈寂低眸看著手上那桶水,忽然就彎腰將水放下了。沒過多久,半綠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一臉驚訝的看著他:“沈管家?你怎麼在這裡,打水嗎?”
沈寂不語,半綠接著道:“怎麼還不拎走啊?要我幫忙嗎?”
沈寂側首望著她臉上那種撒謊以後強裝鎮定的表情,靜默片刻,道:“這口水井,我可以用?”
半綠用力點點頭:“水井挖出來不就是給人用的嗎,你當然可以用啦。”
沈寂點頭,半綠以為他是要拎水回去,豈料卻是眼見著他走回井邊,用一隻胳膊艱難的舉起水桶,將水又倒了回去。半綠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