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了,需要去另一間安全屋取。他喝了酒,因此還是陳泊橋開車。
亞聯盟是左舵行車,不過陳泊橋右舵車也開得很好,不疾不徐地載著章決駛過十二月中旬的曼谷街頭。
路過不遠處一家建在街角的大超市招牌時,章決心裡忽而產生一個很實際的念頭,但還沒來得及說,車便從泊車口子上開了過去。
安全屋附近似乎有事故,整一條路都堵上了。
等了一會兒,路一直不通,章決便讓陳泊橋靠邊停車,自己步行過去。上樓拿了現金下來,章決經過一家小藥店,他腳步頓了頓,又想了幾秒,推門走進去,冷氣和泰藥香撲面而來。
一位店員坐在玻璃櫃臺邊看手機,等章決走到櫃檯邊,輕輕敲敲玻璃櫃面,他才摘下一隻耳機,仰起臉。看到章決,店員愣了一下,隨即把另外一隻耳機也摘了,溫柔地笑著,用泰語問了章決一句話。
章決沒聽懂,但猜測應該是問自己想要什麼,便用英語問:“有沒有避孕藥。”
店員怔了怔,章決再慢慢重複了一遍,店員才反應過來,說有,問章決要哪一種,長效還是短效,貴的還是便宜的。
“短效吧,”章決簡潔地回答,“貴的。”
“進口藥,北美,”店員拿了一盒最貴的給章決,“但是短效的,比長效副作用大。”
藥盒設計得很浮誇,用巨大的藍色英文標著“自由”和“激情”,小字介紹“本產品可將標記和成結的懷孕機率降到最低”。
“什麼副作用?”章決前二十八年都沒想過自己會來藥店買避孕藥物,也沒有半點研究。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孕。前幾年做檢查時醫生還告訴他,他的生殖腔受alpha腺體資訊素影響,發育得不怎麼好。
但陳泊橋比較在乎。
“反胃,”店員指指胃部,又拍拍腦袋,“頭暈。”
章決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買了單,沒要袋子,在櫃檯上把盒子拆了,抓緊了裝著藥的鋁箔片,低頭想想,又問店員要了一杯溫水,吞了一片藥,才把鋁箔片塞進褲子口袋裡。
他是這麼想的,陳泊橋就不必看到他吃藥了。
章決從藥店出去,銀行門口的路已經通車了。他走到車邊,拉開車門,陳泊橋沒開空調,把越野車的天窗開啟了,將椅背調下去,頭枕著手臂躺曬太陽。
“你不熱嗎。”章決關了車門,問。
陳泊橋將椅背調直了,發動引擎,答非所問:“下午想做什麼?”
他們離登船的日子不遠了,若無意外,三天後,他們就能坐上前往北美的郵輪,而後在太平洋上漂流大半個月,抵達下一站。章決也知道自己應該好好把握機會,做些以前沒敢想過的事,然而他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最後看了陳泊橋少頃,試探著說說:“你覺得呢。”
陳泊橋很輕地嘆了口氣,微笑著看看章決,說:“先帶你去兜兜風吧。”他摘下曬太陽時戴的墨鏡,放在一旁,往前開去。
陳泊橋開得不快,隨意沿著一條河道向前。
開了一陣,章決看見一個熟悉的泰迪大雕塑,便指給陳泊橋看:“貓送在這家醫院裡。”
陳泊橋把車速放慢了。“反正沒事,”他問章決,“想不想去看看?”章決說好,他拐了彎,停到了寵物醫院門口,若有所思地說:“不知道那位聞接待在不在。”
章決想起陳泊橋誇過聞接待可愛,心情有些起伏,他知道自己純粹是出於嫉妒,但他不知道要怎樣才可以保持平和,就沒說話,沉默著跟陳泊橋往裡走。
經過玩偶牆時,他對陳泊橋說:“我送你的玩偶是這裡買的。”
harrison經常打擊章決,說他不會挑禮物,老是買些雖然很貴卻毫無用處的東西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