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是屬於心理的精神虐待,他們最慣用的就是「陪綁」。所謂「陪綁」,是陪著執
行死刑的人一起綁赴刑場。要殺的雖是另外的人,可是陪綁者不知使你看在眼裡,嚇在心上,
為之亡魂皆冒。
所列種種,都是我們同志的親身經歷,百分之百的事實,而且只有遺漏的,省略的,絕
沒有添枝添葉、加油加醋。我們平常聊天,都不願意談這種事,因為說起來痛心!
據筆者個人的瞭解與體驗,以及和當年曾任「南京日本憲兵司令部」特高課課長大冢清
交談所獲得的印象;抗戰時期駐在中國的憲兵,在不同時期,也有不同的作風。如果把這種
作風解釋為是一項「政策」,或許言重了些,不過,實際上,他們對待我們中國同胞,確也
有很多前後不一樣的地方。這種顯著的不同,為便於說明,筆者把它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時間最長,起自七七抗戰,一直到民國三十年十二月「珍珠港事變」以前。
這一段可稱之為「瘋狂殘暴」期,慘遭殺害的同胞最多。
第二階段,時在三十年十二月至三十三年下半年,因日軍南進實已無力強據中國大陸,
乃陷於無法自拔。故名之曰「外強中乾」期,其表現於作風上的,則傾向於「懷柔」,對嗜
殺之風,已稍作遏止。
第三階段,自美軍反攻到日本投降,時在三十三年下半年至三十四年八月,也就是抗戰
勝利。這個時候的日本憲兵,已經到了「色厲內荏」的末期了。不過,它並沒有完全停止對
中國人的屠殺,只是手軟了、膽寒了。
上面雖然所指的是日本憲兵,也可以部份的反映出日本的對華政策。
茲就手頭已有的資料,再把「上海日本憲兵隊」的主要人事,略作記述,雖不完整,但
已經相當難得了。「上海日本憲兵隊」歷任隊長的姓名、階級及任期大致如下:
第一任三浦三郎少將自二十年至二十九年
第二任納見敏郎少將自二十九年至三十三年
第三任木下榮市少將自三十三年至三十四年六月
第四任四方諒二大佐自三十四年六月至同年八月,其後升任少將。
第五任山崎直吉大佐代理四方諒二,於日軍投降後移交國軍第三方面軍審判。
至於在工作上與我們短兵相接的,是「特高課」的課長。「特高課」既然主管「諜報、
謀略、行動」,剛好是「上海區」的對頭冤家,所以我們也特別注意幹這個職位的人,據悉,
「上海日本憲兵隊」的特高課長,前後計有:大井英夫中佐、林中佐(不知道名字)、岡村
中佐(不知道名字)、長光捷治中佐等,是否只此四人,還是另有別個,則不敢肯定。以上
這幾個人,與「上海區」或與筆者本人,都有一段短短的故事,以後將隨故事的內容一併提
出。
上海「公共租界」的最高行政機關,稱為「工部局」。「工部局」有董事會,休會期間由
常設機構「總辦間」處理一般行政。「總辦間」之下,有許多單位,其中一個就是「警務處」;
這個「警務處」也就是上海人叫慣了的「公共捕房」,黃包車夫們又叫作「大英捕房」。
警務處的主管不稱處長,而稱為「總巡」。此一職務歷來例由英國人出任。副主管則稱
「副總巡」,不祇一人,其中有一個是日本籍。戰前的情況如何,筆者沒有下功夫去考據,
只好從略;抗戰之後,公共租界警務處副總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