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地都不允許我們任所欲為,所以也只限於我和魯翹兩個人一搭一當,連方炳西都不讓他
知道。有時可又不得不向炳西兄通融一點錢,次數一多數目一大,炳西兄也會估模到我們是
非嫖卽賭。難得的是他厚道,仍然不肯傷害我們的自尊而加以道破。至於他是否把這種不大
應該的事反映到上級去,那就很難說了。
上面說了那麼多「淡話」幹什麼?因為玩多了總會耽誤正經事,最少也能耗損很多精神。
人們都說玩物堪以喪志,好在我們還不到這種程度,不過,也的確有些不良的影響。我還得
追加一句:這不過是輕描淡寫而已,事實上,尚有甚於此者。
和徐先生聯絡上不久,他就照我們所協議的介紹了一個人,作為我們之間的傳達,這位
先生姓曾,有名字,可是我想了好幾年都沒有想起來是那兩個字了。最令人感慨的,連個查
問的物件都沒有,因為當年那班老同志們不是已經作古,就是山川阻隔,音信斷絕了。曾先
生,福建人,三十多歲,大高個子,瘦長條子,性情和緩,慢條斯理,是屬於奉命行事那類
型的人。
在徐先生尚未介紹曾先生和我認識之前,我和曾先生已經是熟人了,因為我們在一起聚
會過。曾先生不但是徐公館的座上客,也是徐先生的手下人,他有一樣好處,就是有極強烈
的責任感,只要有事託付他辦,他一定有交代。關於曾先生協助河內工作的事,我並沒有向
上級報備,所以在我們的人事紀錄中,不可能有曾先生的名籍。好在他的志趣並不在此,所
以迄未加入我們的工作組織。值得一提的,連我們致贈的交通費用,他都不肯接受,他說:
「這是替徐先生辦事,也是為國家效勞。」
從曾先生那邊,無意中又認識了一位年輕小夥,他叫魏春風,只有二十歲出頭,祖籍福
建,安南長大,學歷如何,不甚了了,此人聰明絕頂,異乎常人。他的身量不算太高,發育
得有點單薄,若論像貌,稱得上眉清目秀,丰姿甚美。他具有四聲帶的特長,不僅通曉法國
語文;且能說一口道地的安南土話;福建是他故鄉,筆者可分不出什麼是閩南語,什麼是福
州話;至於國文國語也都過得去。因為他僑居河內已久,對當地的一般社會情況,以及人情
習俗都熟的不得了,於是他就成為我們爭取的物件了。
我們說不出來到底是幹什麼的,環境上旣不容許實話實說,任務和事態的嚴重性也不可
以對一個瞭解不深的人隨便就說。而魏春風也從不問這些,每逢我們有需求,而他力所能及
的,他都做了。我記得非常清楚,河內汪案迄至完結,就沒有正式的告訴他我們究竟是什麼
身份;至於他,是否在曾先生那裡聽到了一些什麼,不得而知,不過,連曾先生本人也未必
知道多少。
寫到這裡,筆者又要插幾句閒話了:在我們早期的工作中,吸收或爭取工作同志,在進
行考驗或試用期間,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好象是過份的保護了自己,而忽視了對方。也就
是說,旣要人家的參與,可又不告訴人家是個何等性質的組織,和有何等的作為,實在顯得
不太合理;所以有些個其個性旨趣不太適合的人,幹到後來總是說當初受騙,且大呼後悔。
幹過多年外勤的筆者,經歷過的情形大抵如此,向同事好友們請教也都差不多。說起來眞是
不可思議,軍統局從「特務處」的十幾個